风渐起,将他的额发吹得凌乱,我皱眉观望了片刻:“要下雨了,坐在这里肯定要被打湿的。”
夏油杰像是才意识到我还没走一样,脸上露出一点微妙的困惑:“悟不在这里。”
我没好气:“我听得到。”
夏油杰还没动作,但我的脸颊已经感受到了细小的雨滴拂面而来,带来潮湿的水汽。
我伸手,大声道:“快点了你,发什么呆啊!”
夏油杰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比起漠然,更接近于茫然。于是他就这么愣愣的被我拽着手,失去了平时一成不变的冷静和稳重,跌跌撞撞地从窗台上下来了。
“哇,你这手,你干嘛了?”夏油杰平时衣服穿得还满规矩的,我没想到他身上有那么多伤。
“没什么。”他闭口不言,看也懒得低头看一眼,像是对自己怎么样根本不关心。
我大胆假设:“不敢和我讲,难道是去空手掏马蜂窝了。”
夏油杰:“……”
他嘴角微抽,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为自己辩护:“没有这样的事情,我又不是悟。”
“也是。”
伸手摸了摸那些伤疤,手下凹凸不平,我忍不住皱起了脸:“马蜂窝咬不成这样。”
夏油杰:“……”
我抬腿将落地玻璃窗踹上了:“快走了啦,等下有事找你。”
“不许玩失踪哈。”
“好。”
夏油杰声音发闷,还是点了头。
我盯着他宽阔的背脊,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某种莫名的直觉——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但我还能拉住他。
犹豫了两秒,我生吸一口,忽然一个助跑跳到了夏油杰的背上,像是曾经的无数次那样,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肩背上。
夏油杰下意识抬手扶住我的腿,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硬邦邦的,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像。
我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夏油杰背过我很多次,我曾经为了尽快增长战斗力,经常在高专的训练场里训练到体力耗尽,这个时候他就会这么背着我回去。
但这些温柔可靠的特质只是他为了迁就我所表露出来的表象而已,真正的夏油杰是什么样子的,我大概只有三周目结尾,在那段被诅咒化为咒灵的日子里,才算是窥到了一星半点的真实。
所以我很清楚,我不可能永远拉住他的。
总有一天会失控,到时候夏油杰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也想象不出来。
但不是现在。
夏油杰目视前方,眼睛暗沉沉的望不到底。片刻后,他微笑起来,然后背着我慢慢往楼顶的位置走。
“我带你去见他。”
——我的弱点,来自于我的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