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惜唇角弯弯,原本只称得上清秀之姿的一张脸,在上了浓妆后也多了些许媚态,“皇后娘娘见到本宫,似乎颇为惊讶?”
高皇后唇也发白,浑身不自觉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言惜缓缓笑开:“您当初设计我时,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日?”
高皇后死死盯着姜言惜,确定她是还活着,才冷笑着道:“贱人得势,便忘了自己身份。”
姜言惜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道:“皇后娘娘如今还这么威风,也只盼着能生下龙子了,毕竟太后已经薨了。”
高皇后今早只听到太后病重的消息,猛然听到“薨了”二字,牙关要得紧紧的,红着眼冲姜言惜吼道:“贱人,你胆敢咒骂母后!”
姜言惜眼底多了些许怜悯:“高皇后便当做是本宫妄言吧。”
一直憋在心口的那股郁气散了,姜言惜只觉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她吩咐左右:“起轿。”
步辇走远了,高皇后却还是双目失神地盯着一处。
照料她的大宫女扶她起来时在她衣裙上摸到一片湿濡,低头一看发现裙摆已被鲜血染红了,尖声大叫:“娘娘小产了,快叫太医——”
身后的尖叫声丝毫没有让姜言惜回头,她眼底翻涌着诡异的恨色。
她若真是前朝公主,大宣皇室的人都该死!
此番去见姜尚书,一面是为了确保姜尚书的安全,一面也是想跟姜尚书确认自己的身份。
很快就到了天牢,封时衍显然是提前吩咐过天牢守将,姜言惜进去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狱卒领着她去了姜尚书所在的牢房。
天牢关押的都是朝廷要犯,姜尚书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干净的牢房,衣着还算整洁,显然是没被用过刑。
姜尚书在看到姜言惜时,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惜儿……”
姜言惜也红了眼眶,却是先屏退左右的人:“你们都出去,本宫要单独同本宫父亲说会儿话。”
知道她如今正得盛宠,狱卒和宫人们都不敢有异议,纷纷退下。
“是为父拖累了你……”姜尚书自责不已。
姜言惜心口酸涩,颤着嗓音问:“父亲,女儿有一事相问,还望父亲莫要欺瞒。”
姜尚书见她这副神色,便猜了个七七八八,长叹一声道:“你问吧。”
姜言惜已然哽咽:“我真正的身世,当真是前朝公主吗?”
姜尚书沉重闭了闭眼,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究是瞒不下去了,他点头:“是。”
姜言惜泪水夺眶而出。
……
从天牢离开后,姜言惜双眼红肿得厉害,伺候的宫人只当她是见了姜尚书,难过大哭了一场,没敢过问。
她坐步辇回藏娇殿时,却在月华门被大长公主拦下。
大长公主身着藏青色的织锦翠羽宫装,面色阴沉,周身气势迫人。
姜言惜如今在皇宫谁都不怵,见了大长公主,却还是心中一凛,下步辇行礼:“见过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个箭步上前,扬手就给了姜言惜重重一耳光,声线冷厉:“谋害皇嗣,谁给你的胆?”
姜言惜被打得一个趔趄,头上的金步摇都掉了一只到地上,若不是被宫人扶着,几乎要摔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