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意瘫在铺了羊毛毯的摇椅上,肩头趴着一只日渐圆润的胖橘,有气无力道:“婶子,我想吃臭豆腐。”
姜言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怀念起以前家门口那条小吃街来,她家旁边就是一所中学,摆摊卖零食的小贩就没缺席过。
春有阿婆用艾草汁拌着糯米粉做出清香软糯的青团,夏有推着三轮车的大叔卖凉拌粉皮,秋有用梧桐叶或包谷叶裹着玉米面蒸出的玉米粑粑,冬有满街飘香的烤红薯……
一年四季都有卖的莫过于油炸土豆和百吃不腻的臭豆腐。
“臭豆腐?”郭大婶愣了愣,“城西那边倒是有人卖,我让蒹葭去给你买些回来?”
姜言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蔫蔫的,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
她倒是会做臭豆腐,但卤豆腐的卤料得十五天才能做出来,实在是麻烦。
霍蒹葭脚程很快,买了臭豆腐一路跑回来,姜言意吃的时候臭豆腐都还有些烫嘴。
但她只吃了一块就放下了。
豆腐没卤好,油炸时炸得太过了,外壳不是脆,而是有些硬,还没淋注入灵魂的汤汁。
郭大婶见姜言意食欲不振,伸手探了探姜言意的前额,惊道:“东家,您八成是病了,发着低烧呢。”
姜言意还以为自己是太累了,郭大婶这么一说,她也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烫啊。”
郭大婶说:“您手可比您额头还烫呢,得,我给您请个大夫去!”
大夫来把脉后,最终确定姜言意是劳累过度加上感染了风寒,姜言意知道封朔忙,特地嘱咐了郭大婶不许告诉封朔自己病了的事。
她喝了药蒙头睡去,许是一直惦记着臭豆腐,做梦都梦到了自己在吃臭豆腐。
只不过这个臭豆腐比她白天吃到的还差劲儿,不仅咬不动,咬开了里面的汤汁还一股药味。
“姜言意,你把汤匙给我松开。”
迷迷糊糊中,姜言意好像听到了封朔的声音。
她嗫嚅了一下,本来打算叫封朔名字的,怎料张口叫的却是:“臭豆腐……”
封朔坐在床边,看着皱着鼻子委屈巴巴要臭豆腐的某人,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他趁着姜言意开口说话的间隙把汤匙取了出来,舀起一勺药继续给她喂:“先喝药,病好了再吃臭豆腐。”
姜言意闻到药味五官就皱成一团,躲开不肯张嘴。
封朔也是头一回给人喂药,没甚经验,想了想,伸手捏住了姜言意鼻子,再把汤匙往她嘴边送。
结果姜言意呼吸不畅,硬生生给憋醒了。
睁眼后看到封朔还捏着她鼻子,二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姜言意才才瓮声瓮气问:“你干嘛?”
因为低烧,她嗓子有些哑,脸上原本白皙的肤色也被蒸得一片霞红,刚醒来眼中一片氤氲,毫无防备又很好欺负的样子。
封朔收回手,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眼神微深,说:“喂你喝药。”
姜言意揉揉被捏疼的鼻尖,眼神里控诉的意味很明显:“哪有你这样喂的?”
“本王又没服侍过人,你闻到药味就躲,本王只能出此下策了。”他这般解释。
姜言意心里舒坦了一点,脑袋昏昏沉沉的,半坐起来,接过他手里剩下的大半碗药,一仰脖喝下去,苦得鼻子眼睛都皱作一团。
封朔问她:“苦吗?”
姜言意皱巴着脸点头。
封朔一手撑在她枕侧,一手托住她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姜言意的唇很烫,他唇上微凉,只不过很快也烫了起来。
结束时他呼吸不太稳,指腹摩挲着她白里透粉的脸颊,说:“好苦。”
窗外夜幕深沉,街上传来梆子声。
姜言意因为这个吻有点缺氧,脑子不太清醒,一听他说苦,仰头又回吻了回去。
后面就有点失控了。
第二天姜言意风寒倒是好了,但在家中都围了厚厚的兔毛围脖,郭大婶当她是怕冷,只有姜言意知道自己个儿脖子没法见人。
抄写账本时都时不时又揉揉手腕,实在是酸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