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侧有巴掌大一块淤青,因为肤色太过白皙,看着吓人,疼倒是没那么疼。
封朔吓唬完她,还是出了房门,让一个老嬷嬷进来给她抹药。
姜言意趴在褥子上,老嬷嬷手上抹了药油给她推拿按捏,她侧着脸看对面的书橱,他书橱里有什么书,不知不觉她已了如指掌。
在一起久了,似乎无形之中就会形成一种默契,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没说出口的话,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封朔审完车夫,她问起时他却没有多言,显然那场惊马不是皇帝安排的。
她在西州得罪过的人,算一算也只有胡家和来福酒楼的徐掌柜。
胡家已经彻底倒台,来福酒楼的掌柜是个生意人,在生意上跟她有龃龉,却也不至于做出这等谋财害命的事情来。
如意楼开张时遇上闹事的,她派了人前去跟着,得知那是兴安侯底下的人,但解围的又是兴安侯县主,后面兴安侯县主也曾多次来过如意楼,对她和楚淑宝两姐妹都很热络,似乎对那几个闹事的人身份并不知情。
那场闹事或许是兴安侯想给自己女儿出口恶气。
这样想来,今日的惊马不会是兴安侯的手笔,毕竟她就算死了,封朔早已认兴安侯县主为义妹,也不可能娶她,兴安侯这么做是平白惹得一身骚。
姜言意把所有可能跟她有过节的人都想了一遍,还真想不出是谁是要置她于死地。
老嬷嬷给她上完药,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她自己爬起来穿好衣物才走出房门。
院外。
邢尧亲自去了琵琶巷一趟,把那边的情况告知封朔:“关押前朝余孽的的宅子边上一户人家家中起了大火,有人借着大火燃了大量迷烟,迷倒了宅子里的守卫,这才把人救走。”
当时火势蔓延,整条巷子都是逃命和救火的人,混乱不堪。
封朔负手站在一株雪松下,看着松针上的落雪不知在想些什么:“迷烟的来源可查到了?”
邢尧摇了一下头。
封朔似乎早有预料,面上并不见怒色。
邢尧继续道:“除了兴安侯落脚的客栈,属下已带人全城搜寻了一遍,没找到人。”
兴安侯是只老狐狸,看着和善,却最会装腔作势,查他落脚的客栈,摆明了就是不再信任这位盟友,邢尧不敢擅作主张。
他想起遇到了那个妇人和男子,道:“不过属下出门前,发现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子鬼鬼祟祟在都护府外,那妇人是个游医,小子贼眉鼠眼的,拿不出户籍文书来,但身上有兴安侯的令牌,属下没敢擅自扣留。”
他顿了顿,问:“要不属下带人去吉祥客栈走一趟?”
封朔答非所问道:“兴安侯麾下的大将宋征把女儿送去了路泊那里,现在如何了?”
兴安侯没把女儿嫁给封朔,到底是对这场结盟不放心。
封朔麾下有两虎将,一是韩拓韩路泊,路泊是他的表字;二是安永元。
这两人虽都是人中龙凤,可家中都已经有了正妻,兴安侯也舍不得让自己女儿与人为妾,便让麾下一员猛将宋征把女儿送去跟他们结亲。
安永元在军中的凶戾程度仅次于封朔,脸上还破了相,宋征自然舍不得让自己女儿受苦,选了跟韩家结亲。
韩路泊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但生得一表人才,又是个油腔滑调的,在风月场上是老手,少有姑娘不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邢尧道:“据说已经有了一月的身孕。”
娶妾不比娶妻,韩拓娶宋家女儿时,挑了个吉日,一顶小轿就把人抬进门了,宾客都没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