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不是他要出门,就不会遇上这场刺杀。
楚言归恨自己,更恨那些躲在阴沟里时刻准备着害人的蛆虫!
天阴阴的,封府地牢更是暗不见天日,只有火盆子里吐着猩红的火舌。
几块烙铁已经在火盆里被烧得通红,车夫被绑在刑架上,头偏向一边,身上全是鞭打过后的伤痕。
“主子,人晕过去了。”邢尧上前查看后对封朔道。
封朔面色森寒,他做了个手势,立马有狱卒将一桶带着冰渣子的冷水浇到车夫身上,车夫被泼醒后,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
“本王再问最后一次,何人指使的你?”封朔语气比这严冬的飞雪还凉薄几分。
车夫看着是个软骨头,一张嘴却严实得很,大半条命都没了,还是不松口:“无人指使,是小的惊马了……”
眼见封朔脸色愈发阴沉,邢尧不禁都捏了一把冷汗,他道:“主子,这人是在求死,已经不能再用刑了,属下明日再来审他……”
封朔嘴角笑意冷峭:“封时衍的狗还真是忠心,尔等胆敢为了姜言惜伤本王的王妃一根手指头,本王便将姜言惜整只手砍下来!”
车夫听到“姜言惜”二字,眼皮终于动了动,面上露出些许讥诮的神色:“一帮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也配提公主。”
封朔眸色微变,他早听姜言意说过原书剧情,知道姜言惜是前朝公主。
如今的大宣朝已经够乱,他并不想让前朝人也卷进来把水愈发搅浑,且不说姜尚书如今在皇帝封时衍手上,没有姜尚书的佐证,姜言惜不一定会相信她自己是前朝公主,单是指望她给皇帝封时衍下毒,以封时衍的多疑,姜言下毒成功的几率也小得可怜。
把人留在手上,用来牵制封时衍才是最好的选择。
车夫拖到现在,突然暴露姜言惜前朝公主的身份,显然是不再担心姜言惜的安危。
封朔瞬间想明白了什么,目光森冷吩咐邢尧:“立即带兵前往琵琶巷!”
西州除了府衙那边的大牢,就只有都护府的地牢能关人。
太皇太妃在府上,封朔不敢冒险把人关在府上的地牢,怕对方狗急跳墙劫持太皇太妃。
先前有人试图劫狱后,封朔就换了地方关押姜言惜。
对方潜伏这么久,显然是为了摸清关押姜言惜的地点,今日安排的刺杀,根本就是一出调虎离山!
邢尧听到封朔的吩咐,连忙转身往外走,只是不等他走出地牢,就有亲兵匆匆往外赶来:“主子,琵琶巷遇袭!犯人被劫走了!”
被绑在刑架上的车夫怪笑起来:“待公主光复大齐,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封朔面上并无怒意,他指腹摩挲着茶盏的杯沿,轻嗤一声:“前朝旧部三千余人不到,尔等当藏头露尾的过街老鼠兴许还有活路,光复大齐?痴人说梦。”
知道关外有前朝旧部,封朔不会主动招惹,但避免万一,还是一早就派人前去查探过,知道大概人数。
车夫听封朔能说出前朝旧部的人数,神色由一开始的轻蔑变得惊恐了起来:“你……你如何得知?”
封朔并未回答他的话,起身离开地牢,邢尧跟在他身后问:“主子,此人如何处置?”
封朔想到他驾马车冲向姜言意那一幕,眼底升起无限寒意:“处以车裂之刑。”
饶是手上已经沾了无数人鲜血的邢尧,听到这样的刑罚不禁也打了个寒颤。
此时的都护府大街外,换了一身寻常妇人装扮的女游医看着封府,眼底露出几分悲悯:“余护卫走好。”
那车夫曾是前朝的御前侍卫。
女游医靠着一身好医术,在西州城潜伏了月余,平日里靠着走街串巷看病,哪条街哪处宅子住了什么人,她都摸清了底,因此在封朔换了地方关押姜言惜后,她很快就确定了位置。
“方姑姑,西州很快又会全城搜查,公主已经救了出来,咱们先回客栈吧。”跟着女游医的男子低声道。
女游医叹道:“也不知小五从那镖师的女儿手中拿到皇陵藏宝图了没,兴安侯那只老狐狸,看不到藏宝图,不会一直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