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窄,出来后两边都是花坛,路只有窄窄的一条,走出来后才是横向的稍大的一条路,可经过车辆。来时颜箐箐和冯玉梅已经站在了小道口,那人想出来,只能从她们身边走过。
施若云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是谁,见状悄悄拽了下颜箐箐。
“箐箐她就是冯玉梅。”
颜箐箐点点头,而后一把拽住了想从她们旁边溜走的冯玉梅。
似笑非笑:“走那么快干什么。”
“我们是谁啊?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全?”
冯玉梅身体猛地一僵,被颜箐箐强硬拽住胳膊后开始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喊:“你们谁啊,我认错人了嘴快了不行吗,根本不认识你们!还有你,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的怎么还动手呢?哎哟,可瞧瞧啊”
冯玉梅一眼就认出来了施若云就是那天上门来的豪门太太,而她也明白当下的糟糕境遇一部分缘于直播流量的反噬,另一部分则多多少少来自简家的暗暗施压。
于是便有些害怕。
她慌里慌张的,下意识的想扯开嗓门引来别人注意把自己置于制高点,可一开口,才发现现在境遇已经不同了。就算引来了人,别人看得也只能是她的笑话,而不可能帮她说话。要是该死的再引来那些拿着手机相机对着她猛拍一通的人,真是能把人憋屈死。
于是冯玉梅又把话憋回去了,支支吾吾,急的厉害。
颜箐箐看着身材纤细美艳娇弱,实际力气挺大,一只手稳稳扣住冯玉梅的胳膊,不叫人走掉。冯玉梅见挣脱不开,咬牙,神色一厉,伸手想猛掐一把眼前这个漂亮又珠光宝气的女人,让其吃痛退开。
那天简家上门来时,冯玉梅情急之下也是用的这招,想把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吓退,这几乎已经成了她某种下意识的反应、刻在骨子里了。
施若云经历过,当下便知晓冯玉梅又要故技重施了,连忙着急地扯了扯颜箐箐,想把人拉开,防止受伤。
“箐箐,快退开,她要抓你!”
藏匿在暗处的保镖们见此想上前护住颜箐箐,然而还没能等他们赶上前,颜箐箐就已经眼疾手快的退开一步,接着反手一把薅住了冯玉梅的头发,把人往旁边一拽,顿时冯玉梅朝她伸出来伸到一半的手就僵在半空了,接着“嗷”地一声嚎了出来,眼泪狂飙。
“啊!我的头发!”
“苍天啊,杀人了!”
她吃痛,想去抓颜箐箐的手重新缩了回来,转而伸向头顶,想去掐颜箐箐揪着她头发的手。
颜箐箐看出来了她的想法,早有预料的放开,看对方力道落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毫无怜惜之情。
旁边的施若云见到,这才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抓着颜箐箐上下打量,抚着胸口嗔怪:“吓死我了,你也太大胆了点!”颜箐箐听见,凑到她耳朵旁,狡黠一笑:“小云放心,你忘啦,我以前上学时打架可厉害了,她打不过我!”
施若云说不过她,而且见到冯玉梅这时的惨样,说实话,心里很痛快,于是就没反驳。
颜箐箐又拍了拍她的手,这才重又看向地上的冯玉梅,面色变得微冷。
“你也会害怕,当年抱我们孩子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她嘲讽道:“脑子都让钱给钻空了?”
冯玉梅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们是为了什么而来的,神色不觉怨毒了点。她抬头,眼睛自下而上像是一条毒蛇在瞅着两个站在光里的明媚女人,这种强烈的落差让她忿忿,令她不公,情绪一上头,索性不装了。
声音咬牙切齿:“你们这样的有钱人都懂什么!”
“我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一点而已!我抱来的孩子我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好好的一点点的养大了。我要是没良心,我早把他丢哪个山头上饿死他算了!”冯玉梅恶狠狠,脸都扭曲了点,“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又在哪里?!原以为简矜宁是,没想到他压根不是!难怪一点都不向着我,原来是不知打哪来的野种!他该死!”
冯玉梅这次出来也是家里没有食物了,逼得她只能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出来。
从被迫缩在家里到上次出门被当街痛骂,再到现在,前后不够一个星期,这种东藏西躲的阴暗生活已经快要把冯玉梅逼疯了,所以这会儿压根旁若无人的撒泼发疯,嘴里吐出的脏话污糟词一个接一个,大有一种不管不顾疯狂宣泄的感觉。
她只认出来了施若云,压根没见过颜箐箐也不知道颜箐箐是谁,更不晓得颜箐箐才是简矜宁的生母,就想当然的觉得对方又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而来。而她这会儿情绪上头,也根本没有理智去思考那些东西了,只想着宣泄积攒在胸中的仇恨。
首当其冲就是坏她好事软硬不吃的简矜宁。
“野种”、“贱骨头”、“下贱”等词不要钱似的接二连三的往外边冒。
颜箐箐和施若云听得面色难看,一个是生母,一个是养母,都把人看得眼珠子似的,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话。尤其是施若云,气的身体发着细细打颤,却也找不出词汇反击,白着脸红着眼眶紧紧握住颜箐箐的胳膊。
“报警箐箐报警!”
她受不了了。
从知晓贺家人一直三番四次缠着简矜宁不放时,施若云就早就忍不下、想对其出手了。只是刚准备彻底动手,就冒出了当年真正的真相这回事,震惊之下,他们只得先搁置,转而配合明家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