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也喜欢!那我唱了。”顾炎武很是开心,清清嗓子就准备开唱了。
“游侠某,名远传,而今江湖谈……”
等顾炎武唱完最后一句“待何人何年有心与我,拭血论茶,梦里依旧,明月天涯”时,傅山听得有些意犹未尽。
傅山忍不住问道:“宁人,我从未问过你,公主当日为何要弹这样一首曲子为你送别?”
顾炎武望着眼前的火焰,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他很是温柔地开口道:“因为她说,我当时去福建和两广开辟“道天”商行的海上生意,不知有有多少未知的危险,但她希望我能始终冷静乐观的面对,像游侠一样看的开,洒脱不羁一点,这样才能找到比较妥当的方法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
“你真的是情根深种了,仅仅只是回忆与公主有关的往事,你都能痴迷其中。”傅山忍不住揶揄道。
顾炎武却直接反唇相讥道:“说得好像你就不重情一样,你若不重情,为何自你妻子过世后,这么多年你就一直只带着你唯一的儿子过?”
“你明明知道,你若再娶一个妻子,你会轻松很多。而且,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子你娶不到,也不知有多少好女子,自见了你之后,就误终身了!”
“好了,宁人,我不取笑你,你也别笑话我了。赶紧看着药!”傅山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便玩笑着转移话题。
顾炎武心知傅山这么多年的思念与落寞,便也不再提情爱之事,只和傅山讨论煎药之法和其他话题了。
黄昏时,柔柔的光泻下来,给庭院中的石头和树木、青草等镀上了一层金色,使庭院中的一切笼罩在柔和的夕阳中。
柔和的光照在傅山身上时,傅山脸上的冷淡丝丝,如一片落日下的湖面,柔和中带着一丝清冷;
但傅山又身姿俊美,总有一份安静的气息,令人有一种清雅而又凄凉的感觉。
夕阳下,顾炎武的身姿,则如一棵崖上青松般的稳健,一袭青衣,披肩而落,如一个文豪般的威严;
他与傅山相谈甚欢时,脸上的笑容,清冷而又温柔,仿佛一抹细雨,滋润着每一个角落。
……
在顾炎武和傅山谈心时,顾横也接待了一位故友。
会客厅里,李寄穿着一套质地不错的白色长衫,这套长衫下方又点缀了些许山水与兰花,衬得他古朴淡雅,仿若花神君子下凡。
李寄淡淡一笑,就仿佛悬崖深壑天地间的空谷生出的幽兰正在绽放,馨香环绕白云边,宁静亦致远。
但顾横却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顾横从前见他穿过类似的衣服,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风儒若水的男子。
李寄恭敬地向公主行礼后,又让下人送来两箱东西。
顾横有些好奇,问道:“箱子里是什么?”
李寄朗声道:“启禀公主,是家父将在云南和缅甸一带看到的各种地形都画下来了。”
“有农业图、手工业图、还有云南和缅甸的道路运输状况图,以及各地的名胜古迹演变图和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图。”
听李寄说到这里,顾横赶紧让李寄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一张张认真阅读这些图,发现徐霞客每一张图都有生动的描述和记载,内容十分详实且实用。
而且徐霞客还为顾横提供了军队若要进入云南和缅甸,画了适合行军的路线图!
顾横越看越欣喜,她忍不住问道:“徐老画的太好了,都是本宫需要的,他已经来成都了吗?为何不见他亲自前来?”
“公主,家父他没有来,他给我来信说,目前云南和缅甸的考察工作即将接近尾声,他不想此刻返回,毕竟路途遥远,所需路费的耗费也是巨大的。”
“而且,虽说公主的“道天”商行会源源不断提供给他考察费用,但他还是想先把云南和缅甸的考察工作做完。”
“这样一来,回来后不必再去云南和缅甸那边,二来,也为“道天”商行节约了一笔大开销,这样这笔银子可以让公主用来重振大明!”
“所以,他只让人带来了这两箱图纸。他说,这两箱图纸是提前祝贺公主登上大明至尊之位的礼物,他相信公主一定能重振大明!”
听了李寄的这番话,顾横很是感激地道:“徐老有心了,你父亲的礼物,本宫很喜欢。”
“只是……”
顾横看着李寄,想说又没说。
“公主是不是想说,你之前有去信让家父回来,亲自带我认祖归宗的事?”李寄温润儒雅地一笑,主动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