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女人激动地说。
“救人,”连长孙遇喊道,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枪,开始救人。
因为害怕光亮会引来头顶的飞机,没人敢再用手电,可是所有人都在齐心协力地去救人。因为废墟之下,掩埋着的,是他们的同胞,是他们举着枪誓要保护的人。
早上总是忙碌的,霍慈起身的时候,有点儿迟了。易择城已经洗完澡在换衣服,她抱怨道:“你应该早点儿叫我的,该迟到了。”
“谁敢扣你工资?”易择城一边系上衬衫的扣子,哼笑了一声。
洗手间里传来她含糊的声音:“易先生,你这种态度可不好。你自己也是老板,应该更知道老板要以身作则吧。”
易择城是心疼她昨晚没睡安稳,早上特地晚了半个小时叫她。没想到还落得一顿抱怨。
他看着里面匆匆忙忙的人,说道:“我去做早餐,你慢慢来,不着急。”
正在厨房煎荷包蛋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一边拿着锅铲一边掏出手机,居然是柳如晗的电话。
这么早?
他按了接听键,对方已先入他开口:“择城,你好,我是沈方棠,霍慈的继父。”
“您好,”他有点错愕,没想到这通电话是沈方棠打开的,此时锅内滋滋作响。
那边只怕也听到了,所以沈方棠问他:“你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还有麻烦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最好不要让霍慈听到。”
易择城关掉天然气,沉声道:“我现在很方便,霍慈也不在我身边,有什么事您请尽管说。”
可是当沈方棠说完时,他原本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那一瞬间,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因为他说:“霍慈的父亲在南苏丹出事了,昨天南苏丹发生内乱,他所在的医院遇到空袭,他为了救和自己的一起的医生,受了极重的伤。这件事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家属的,但是我觉得应该先告诉你。”
“谢谢,”易择城在听完之后,一直在深吸气,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出这句话。
沈方棠旁边,柳如晗正在抽泣,她虽和霍明舟离婚,可是他们做了二十年的夫妻。即便爱情不在了,亲情却还在,况且他要是出事的话,霍慈怎么办,她的女儿要怎么办。
沈方棠一手握着柳如晗的手掌,一边对着电话说:“霍慈和她父亲关系很好,我们也是怕她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想先打电话告诉你,最起码在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你能在她在身边。”
“我想去找小慈,”柳如晗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方棠。
沈方棠伸手捏了下她的手掌,示意她冷静。如今这种情况,她过去只会让霍慈更加难过。
“医院这边肯定会通知霍慈的,所以你……”就在沈方棠叮嘱他的时候,突然洗手间传来一个巨大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碎掉了。
就连冷静如易择城,都在这一瞬,心脏骤然停顿了下。
他顾不得礼数,挂断电话,直接将手机扔到桌子上,冲回卧室。等他打开洗手间的门时,就看见正对着门的洗手台上方的玻璃,被砸地粉碎。霍慈赤着脚站在那里,易择城走过去,就看见她脸颊上有一道血口子,是被飞溅的玻璃割破的。
他的心猛地一跳,居然在这一刻,他会觉得腿软。
如果玻璃不是割破她的脸颊,而是飞进她的眼睛……
“霍慈,怎么了,”在这种时刻,就连他的声音里,都带上几分慌乱。
他刚问完,霍慈转身就离开。
在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易择城追了上去,他伸手按着她的肩膀,喊了一声:“霍慈。”
“他们打电话来说爸爸可能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她面色平静,仿佛她真的能承受得住一样,就连眼神都平静无波。
可是这样却叫人越发地害怕,因为她的眼睛太平静了。
况且她说要去看看,去哪儿看,霍明舟远在南苏丹,她在北京。她的态度平静的就好像,霍明舟就离这不远的一家医院,她随时能过去一样。
“霍慈,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方,爸爸是受伤了,但是那边的医院也在全力的抢救他,你冷静点,”易择城伸手就想抱住她。
却不想,被她猛地推了一把,就听她大吼道:“我还不够冷静吗?我现在还不够冷静吗?那是我爸爸,是我的爸爸。”
这一吼,似乎把她刚才伪装的平静都撕裂,她浑身都在颤抖。
她在愤怒,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在愤怒自己的懦弱。
可是怎么能不害怕,那是她的爸爸啊,她从小到大的天神。她第一声爸爸,她骑在他的脖子上威风凛凛地模样,她第一次上冰,他就在前面小心翼翼伸手,生怕他会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