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商鹤还是不想理他,但是情况紧急,在这样下去,纪开霁都得憋出病来。
最后他眉头极重的皱起,在原地想了几秒,将大衣朝儿子身上一裹,严严实实的,衣角垂到了地上……
沈栀期坐在车上没下来,透过车玻璃看到纪商鹤把自己的黑色大衣奉献出来,等纪开霁好了,全程黑着脸提到垃圾桶扔了,又去便利店买了瓶水给他洗手。
她眼里有着震惊和一丝意外,要是换做以前,纪商鹤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他只会不管不顾把孩子扔在马路上,任由他憋不住,失控。
现在纪商鹤在变化,他做着与自己身份地位完全不符的事情,就跟一个普通的父亲那般,遇到这种紧急情况,废掉了一件大衣,也不会丢下纪开霁不管。
三分钟后。
纪商鹤拎着纪开霁回到车上,神色的嫌弃之意不加掩饰,还用纸巾擦了手指。
纪开霁反而笑嘻嘻的:“我爱爸爸。”
纪商鹤扫了他一眼,从冷冽的视线里,似乎是想说警告的话,但是意识到孩子的妈还在车内,又隐忍了下来,启动车子重新离开。
“小霁,你不害臊呀,只有小猫小狗才会在街上这样哦。”沈栀期也是无奈,用指尖碰了碰孩子的脸蛋儿。
纪开霁理直气壮说:“小猫小狗才没有爸爸陪你。”
沈栀期顿了下,微微笑。
等回到纪家,纪开霁已经忘记半路憋不住的丑事,欢快地下车跑进别墅。
沈栀期是最后一个下车的,没想到纪商鹤还站在外面等她,没了黑色大衣披着,高挺的身材只穿着薄薄的衬衣长裤,单手抄着口袋,见她下来,语气平淡道:“路灯前天坏了。”
路灯坏了他没有通知管家来维修,除夕夜纪家的保姆都被放假了,整栋别墅空荡荡的,路上没有一丝亮光,纪商鹤难得开口,是为了解释为什么在她面前碍眼。
沈栀期再次察觉到他变得不一样,不是很明显,却在细节上无声让人觉得体贴。
她下意识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穿着高跟鞋不好走路,纪商鹤也极具耐心,闷不吭声走在前面,步伐始终与她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沈栀期安静听着自己高跟鞋细碎的声音,以及他皮鞋的脚步声,是以前极少能听到的声响,一段路很快就到,到迈进别墅后,站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她又比平时清醒三分,表情淡淡的换好拖鞋。
抬起头,看到餐厅桌那边还摆着一桌的年夜饭,几乎没动筷。
“你的房间白天已经让保姆收拾过,都是干净的,可以用。”纪商鹤在旁边跟她交代完后,若无其事地走到餐厅,继续被打断的年夜饭。
此刻桌子上的菜肴已经冷却,味道失去一大半,纪商鹤仿若没有察觉,吃着冷掉的菜,喝着酒精度很高的红酒,这架势仿佛要一个人把今晚的除夕夜过完。
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就是个孤家寡人。
沈栀期迟疑了一秒,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到底还是狠下心。
她转身朝楼上走,留纪商鹤独自坐在原地。
而不知道的是,这对纪商鹤来说也够了。
至少在该团圆的日子里,她是在他的别墅里,住在他准备的房间和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