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看大夫,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睡一觉就好了,没那么娇气。”
叶孤城抬手用食指抿了下他的嘴唇。
白离自己也摸了一下,“我嘴上有东西?”
“你唇色已经发青。”
“很难看?”白离咬了下嘴唇,“我是没什么感觉,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叶孤城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惹得恼火:“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贱命一条,该死的时候总会死的,我又何必想太多?若是我当真死了,你也别太难过,我还真好奇死了以后是什么样。”
“萧夙!”
白离疑惑地看着他,温声问道:“怎么了?”
“你不该是这样的。”
“我该是哪样?”
叶孤城恨其不争:“只要你想,你可以拥有这时间最好的一切,唯独不该像现在这般堕落。”
白离散漫的笑容渐渐褪去。
叶孤城说:“为何喜欢饮酒?”
白离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说:“有一年冬天冷极了,我在路边睡着,浑身都很暖和,有个中年男人过来把我喊醒,给了我一壶酒。
“我那时尝不出味道,不过那些侠客都爱饮酒,应该是好喝的。喝完后,便感觉到了寒冷,原来我的身上,还有鞋子里都是化掉后又结冰的雪水。”
他说的很虚幻,叶孤城不明白,为什么在极寒的冬日睡在路边会觉得暖和,但是他听得出来,那壶酒救了白离的命。
叶孤城说:“自那之后,你就喜欢上了喝酒?”
“我不知道。”白离思考许久,“或许我只是觉得,喝完那壶酒后,才是真正的活着。”
疼痛、冰冷,饥饿,这是他的真实世界。
哪怕已经远离了这些痛苦,他依然在找寻活着的感觉。
白离感慨:“真可惜那时年纪小,舌头都冻木了,没尝到那壶酒的滋味。”
叶孤城不知道该说什么。
了解他的过往后,他似乎已经没有资格去劝解。
沉默很久,白离舒服地躺着,快要睡着,听到叶孤城说:“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这不就是刚才那位大夫说的话?
白离觉得有些好笑:“为你做什么?”
叶孤城说:“好好活着。”
“怎么样才算好好活着?”
“过往的经历没有杀死你,足以证明你的强大,你不该沉溺在痛苦中。”
萧夙的戒心太重了,那样的确不会让他再受伤,但也隔绝了温暖,把自己永远地困在过去。
白离理解他的意思,相比从小生活在云端的叶孤城,他的感悟更加深刻:“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