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的士兵围绕着整个朝堂,大皇子露出了笑容,对安王微微的拱了拱手。
“既然老天的旨意如此,那么还请三弟离开那个位置。”他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那个位置……可不是属于三弟的。”
听到大皇子的话,陈老终于站了出来。
他本来就是站着的那为数不多的大臣之一,如今站出来了之后就更加的引人注目。
陈老手中拿着记录着天象的那本记录册,厚厚的一本拿在手中,还是十分有分量的。
他看着大皇子,翻动着手里的记录册,开口说道:“这场暴雨的事情并没有派出人通知安王,而是把折子送进了宫里,那本折子被扣下来了。可是赤气一说,还有另外一种解释,不知监正大人懂不懂呢?”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人主昏聩,星象是会更改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钦天监素来都应该严守本分,不应越雷池半步,卷进这种纷争是最忌讳的事情!”
陈老看着那位有些心虚的监正,一字一顿的说道:“若是钦天监利用自己的优势作为权利的附庸,那么钦天监还不如被取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监正并没有看向陈老,不过面上布满了怒气,“那赤气是真实存在的!总是有人看到了的!本官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是钦天监在本官的监督之下一直都保持着中立。这次的天象,也是真实的,本官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是么?”
陈老冷笑了一声,“那么你敢不敢真正做一次观测!而不是随口胡诌呢?”
听到这话,监正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说,就代表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安贵妃的亲戚,可是对于钦天监真实所做的事情并不熟悉,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不过我不得不说,你做得很好,因为在外行人看来,你就是精通于此的。可是假的真不了,你若真有本事而不是半桶水的话,又如何会做出这么可笑的观测结果来呢?”
陈老才是钦天监真正的主事之人,不,应该说虽然他不管事,但是有真才实学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
“赤气有四种说法,第一种,以二至、二分之日观云色,谓赤色者主兵荒,以五云之物辨吉凶,后以赤气为兵灾之象。监正大人所谓的赤气,便是这一种。”
他冷笑了一下,开口接着说了下去,“可是这仅仅只是一种而已,而且昨日并非二至、二分之日,所以此说法不能成立。”
“第二种赤气,则是传说中谓帝王的祥瑞,旧史稗说中每载帝王降生或所处之地有赤气出现,此为大吉;第三种赤气,实是气运词,指的是萌芽。大凡气运初萌,必是赤色,与国与家与人都可应验,这也是吉兆。”
“这……”
诸多的大臣们并不是十分的清楚这些,不过既然陈老言辞铮铮,而且他的真材实料也是大家所认可的,这件事情的牵扯又这般大,他应该是不会信口雌黄的。毕竟这些东西,回去了之后大家也是可以查得到的。
“第四种赤气,则是炎暑之气。有诗云:魂翻眼倒忘处所,赤气冲融无间断。有如流传上古时,九轮照烛乾坤旱。则是指的炎暑之气。而至于天裂,是指的天裂云。天裂与地裂对应,但是很可惜啊监正大人,那实际上只是普通的鱼鳞云而已。既然要编谎话,至少也该把该弄懂的东西弄懂再来编比较好,不然闹了笑话,就真的是不好看了。”
看到陈老面上的讥讽之色,以及他一板一眼的说明,那监正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诸多的大臣们看着这般情景,不由得又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
并不是他们墙头草的想倒戈,而是因为这气氛实在是愈发的紧绷了。
本来仍是有许多支持大皇子的人,不过陈老所说的话的的确确他们没有办法反驳,而唯一可以反驳的监正似乎亦是没有反驳的话可以说出口,所以他们也就都沉默了下来。
“陈老的意思是什么呢?难不成是想说,安王登基大吉,是命定的皇帝不成?”
大皇子的眼神阴冷,看着陈老的样子像是若是陈老同意他的话,便会立刻把陈老就地斩杀的模样。
不过陈老并不是个怕事的人,又是一板一眼的有些过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所以他摇了摇头,“本官不能随意断定这种事情,必须回去好好研究才行。不过先前监正大人的说法,是绝对错误的,也是不负责任的!钦天监的名声,不能被这种利欲熏心的小人给毁了!”
“哼!既然你也没有办法确认这种事情,那么就由本王来说好了。”
大皇子的枪尖指着安王,直直地看着他,“本王完全不信父皇会选择你这样的人!如果那遗诏真的是父皇亲笔所写,那么父皇选择的人也应该是太子而不是你!所以那份遗诏,完全都没有任何的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