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植被茂密,走了会儿,人声渐渐远去,四周只剩下俩人的脚步声和虫鸣鸟叫。
漂流用了三四个小时,太阳渐渐西沉,热度下去,越往山间走越凉,起了山风,一吹,俩人身上凉飕飕的,他们还穿着湿透的救生衣戴着安全帽。
又走了会儿,虞也打了个喷嚏,路松原渐渐觉得不对劲,上前拉住他。
“等会儿,我们走了不止五分钟吧?”可是放眼望去,压根看不到什么建筑的身影。
虞也也愣了下,抬眼看四周,喃喃:“对啊,按理说早该到了。”看太阳这位置,他们可能走了有二十多分钟了。
他喃喃:“难道是我记错路了?”
他指着一边的小路:“我们往这边走试试。”
十分钟后,小路到了尽头,眼前是通往水边的坡崖,已经彻底没路了。
坡下水流湍急,水声哗哗,路松原:“……”
虞也尴尬地笑了笑:“啊哈哈哈。”
路松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打个电话让节目组来接人。”
他掏出手机,一看,信号格为零格。抬头看看,跟着他们拍摄的无人机早就不知所踪了。
虞也:“……我的手机也没信号。”
丢脸丢大发了,带路把人带到了悬崖,虞也一向爱面子,此刻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哈哈,看看,看看风景也挺好的,你看你平时工作那么忙是吧,肯定没有时间好好看湖光山色,咳,你看这里景色多好,这山,这水。”
路松原忍不住了,看他那样忍不住眯起眼睛怼他:“你是路痴你就直说,我难道会吃了你?”
熟悉的路松原的味道,虞也就受不了他这个倨傲的样子。
“我还不了解你?你是不会吃我,你会嘲讽我、取笑我、冷酷无情地碾压我,你当我不认识你呢,你一张嘴我就能闻见味儿了,你还没脱裤子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了。”虞也瞪起眼睛说。
他小嘴巴拉巴拉的,路松原皱眉,一下子抓不住重点:“你说话能斯文点儿吗?”
一整串事情下来他已经顾不上装什么跟平时截然相反的形象了。
虞也呵了声:“不好意思了,我说话就这个味儿,我犄角旮旯里出生的,当然比不上你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文雅,不爱听你别跟我说话。”
路松原一下子沉默了。
虞也也不说话。
两方沉默,山风呼呼地吹,山间渐凉,虫鸣鸟叫也没了声,这方安静得吓人。
过了会儿,虞也又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仍是扭头看着江面不看他。
路松原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仍旧捧着那杯姜糖水,已经凉透了,他一口也没喝。
半晌,他叹了口气,自从上了这个节目以来他叹气的次数直线增加。
“别生气了,先把衣服脱下来吧,你不冷么?”他说的是救生衣。
虞也似是没听到。
他拽了拽他的胳膊,把那杯姜糖水递过去。
“把这个喝了,我还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