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月一惊。
“因为我今天工作实在太多,麻烦你一早就来采访我,不过你们录音笔丢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漆月别别扭扭出去,外面的员工倒是都很坦然,习惯了喻宜之的工作狂状态。
她小碎步同手同脚埋头快走,喻宜之开着门站了会儿,在她身后录下这一段。
顺手做了个表情包,给漆月发过去,顺便说给她点了早餐外卖。
漆月在洗手间里:……
怕她更别扭,待她离开后喻宜之才走进,洗漱后拿出备用化妆包。
走过来时拿长发遮着脖子,这会儿撩开,对着镜子看了看,玫瑰色的吻痕,指尖划过,微微痛痒。
小猫转了性,改属狗了。
扬唇,指尖抹了点遮瑕膏,淡淡的铺上去。
漆月投入工作,小孟愁眉苦脸的从会议室出来:“怎么办啊?”
漆月问:“是覃老师不愿再接受采访?”
覃诗雅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小孟点头:“组长让我想办法继续约覃老师,我能想什么办法?”
又叹气:“你说小宁那支录音笔到底丢哪了?要是能找回来就好了。”
漆月想了想:“签张外勤单,跟我走。”
她带小孟坐公交,转了两站,到一个格外老旧的市场外,各色遮阳篷歪七扭八的搭着,菜市和鱼市的水垢交织出不新鲜的味道,音响大声放着上世纪的歌,因时不时卡顿划出刺耳音符,各类小摊上,摆着早已被城市淘汰的各种内衣内裤橡皮筋。
小孟睁大眼:“我在k市这么久,还不知道闹市里藏着这么个地方。”
漆月:“嗯,在门口等我下。”
她一个人进去,明明是杂乱的环境,她却走得悠然,好似鱼的身体自然知道水流朝向。
问了几家后,她在一家旧音像店前站定。
新来的学徒进去通报:“老板,有人要买前天收的那支录音笔。”
又出来报价:“两千。”
漆月笑了声。
一支崭新录音笔的价格不过几百,而这老旧的市场收了别人遗失的物件,要是有懂行的人寻过来,一些黑心的老板会坐地起价。
“叫你们老板出来下。”
“叫老板出来也是两千。”
“叫他出来下。”
一个头发乱成鸡窝的男人,一掀门帘烦躁躁的出来:“废他妈什么话啊,我修东西忙着呢,耽误我时间,我可要收两千五了啊。”
漆月不说话,半笑不笑的看着他。
他一瞟,愣住:“漆、漆老板?”
刚才学徒进来通报,说是个穿职业装的普通上班族啊!
漆月晃着手机:“老板,你看看网上一支全新的录音笔才多少钱?”
她染回黑发,可唇角勾着散漫的笑意,眸光一闪,在遮阳篷露出的阳光下仍是锋利。
小商贩的关系盘根错节,他哪会没听过漆月的名头?当下尴尬的搓手:“是是是,我……弄错了!漆老板,这录音笔是你朋友丢的啊?你直接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