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约在先,还是自己违了约定,石夫人心里有些担忧,石守卿见状,只笑着抚着须眉安抚,“王妃性子宽厚柔和,并非苛责之人,夫人安心。”
夫君的话让石夫人心安了一些,可心里总归还是怀着担忧的,直到收到了王府的回帖,心里的那块大石才彻底地放下。
平北王妃不仅不怪罪于她,还特意遣了几位府医医女过来,石夫人笑地眯起了眼,便忙让儿媳妇带着医者去给还发着热的两位孙儿诊治。
石家的小女郎才年满十六,是石夫人的老来女,她好奇地凑到母亲身侧,看着帖子上娟秀的字迹,不禁道,
“母亲,平北王妃的性子看起来真好,同传闻中听起来有些不一样。”
石夫人正将帖子放回拜匣里,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女儿,眉头拧起,“佳儿!”
石佳自知说错了话,嘴唇抿起,不敢再吭声。
石夫人让奴仆将匣子收好,又让屋里的人先出去,而后才敛眉看着女儿,沉声道“你这几日又听旁的一些女郎说了什么?”
母亲的厉声询问,让石佳面露心虚,眸光闪烁了几下,才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没有听她们说什么…母亲…只是说了几句而已……”
“背后议论旁人,这是母亲教你的礼仪?”石夫人脸上笑意尽消散,眼里带着明显的失落,“道听途说不可信,不能信,这些要母亲说几次你才明白。”
“这里不是临淄,你父亲如今也不过是四品侍郎,你那些友人也不是临淄那些成天捧着你的女郎,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佳儿你需得清楚明白。”
石佳呐呐应是,她其实也明白母亲说得有道理,只是这几日接触到那些新交到的世家女郎,听多了一些话,心里也留下印记了。
石夫人叹了一口气,敛眉道,“盛京不比临淄,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得改掉,这段时日你先别出去,安分地在家里待一段时日。”
石佳有些不愿,可看着母亲的脸色,还是委委屈屈地应下。
没过几日,平北王妃外甥女赵女郎在诗会上的举动,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盛京,石佳正用着晚食,听着母亲的话,差点被噎着。
匆匆地饮下一口茶汤,石佳目瞪口呆,磕磕绊绊地重复,“…将人,将人送进了象姑馆?”
石夫人嗯了一声,面色看起来不算多吃惊,石佳却是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她怎么敢这么做……”
没有那家世家女郎会将得罪自己的郎君送进象姑馆这样肮脏之地的,她这样做,就不怕惹旁人非议吗?
石夫人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反而是看着女儿,趁机教导道,“那位马郎君便是多嘴多舌口出狂言的下场,人如今还在象姑馆里,名声也尽毁了。”
世家子出身富贵,大多风流,流连风月之地的不在少数,可被当做男娼送入风月之地的世家子,却是唯此一个。
郎君择妻需看名声,女郎择夫也要看名声,世家子沦落象姑馆,无论如何,都已经彻底成了整个盛京的笑话了。
听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石佳收了收惊愕的神色,戳着碗里的饭食,只得低声应了一声是。
到底是老来女,石夫人心里最是疼爱,见女儿这般恹恹的模样,也有些心疼。
她来到女儿身侧坐下,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声音和缓了一些,“过几日,家里要办一场马球会,届时会宴请盛京中的官眷夫人,你也可以给新识得的友人下帖。”
马球会?
石佳眼睛一亮,立即期待地看向母亲。
石夫人顿了顿,面带宠溺,却还是叮嘱道,“母亲也会给平北王妃递上帖子,你可不许给那些口无遮拦的女郎下帖。”
这段时日整日被母亲看着不能出门,整日待在家里都闷死了,石佳倚在母亲的身旁,只笑着连连点头。
……
“一家都被劫走了?”
缠绵病榻的宣平公闻言,直起了身,看着下首跪着的死士,急声询道,“你可知,是何人将人劫走的?”
“属下不知,属下到达时,负责押送的解差已经尽数昏迷,并未看清楚是何人所为?”死士恭敬道。
宣平公眉目皱起,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