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眼睫颤颤。
褚峻恍若不察,俯身附在夫人的耳尖旁,低声解释,“那样挂着太暗了,夫人看了伤眼。”
这话里有些解释的意思。
桌案上也的确摆着两盏烛火,也的确看得清晰一些。
熟悉的热息直扑颈间门而来,阮秋韵侧眸看了一眼身侧的郎君,只轻嗯了一身,眼睫很快垂下,眸光再次落在了书案上的画纸上。
夫人看得认真。
褚峻却是有些难受。
他扯了扯嘴角,近乎贪婪地吸入着夫人的气息,揽着夫人柔软纤细腰肢的臂膀也缓缓收紧,感受着被柔软身躯紧紧贴着的快意,眸色深沉如海。
王府里有两个书房。
一个稍大一些,是和幕僚臣下们议事论事的书房,时常有幕僚臣属踏入;一个稍小一些,是当年自封侯后,他就一直处理公务军务的地方,旁人轻易不得入内。
如今他和夫人在的书房,便是那个略小一些的。
没有察觉到身后郎君的气息越来越沉,阮秋韵虽然会写毛笔字,但对画作并没有太多了解,只细细看了片刻后,便移开了眸光。
此事天边最后的一缕霞光彻底消散,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只敛眉道,“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褚峻这次却没有回应。
阮秋韵簇眉,又重复了一遍。
还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郎君状若未闻,只垂眸看着夫人。
夫人的身子柔软地像一团新采下的温热棉团,本来玉白脸颊此时被烛火映地微红,柔和清亮的眼眸里也倒映着璀璨的火光。
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此时饱满的唇瓣抿着,褪去了蔻丹的莹白指尖略微蜷,黑鸦鸦的眼睫轻颤,总是在欢爱时似有似无地透露着一丝怯雨羞云的紧张……
他的夫人。
即便成婚了,也总是生怯地可怜又可爱。
褚峻笑了笑,虔诚地问上夫人的后颈。
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书房里并没有放着凉爽的冰盆,书房四角的烛火不知何时被灭掉了,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暧昧撩人的漆黑,书案上小小的炉子正不断飘散着浅淡的香气。
自上次乌蓬船过后,夫人生了气,男人已经许久未曾真切地亲近过夫人了。
此时在这个布满了自己气息和痕迹的书房里,他如同发了狂一般,纵情地将将自己沉溺于夫人的无尽柔软中,一双狭长眼眸如同虎狼一般泛着狠意,行事也格外地狠厉。
纤细柔嫩的柳枝如同早春的新芽,此时被牢牢地锢着,可明明已经枝繁叶茂的枝叶也只能随着力度不断无力地颤抖着。
汗意滚落落,点缀在枝繁叶茂的颤颤枝叶上,如同晨起时的点点珠露。
鼻尖的熏香越闻越觉得熟悉,阮秋韵颤颤着闭着眼眸,她此时整个人已经彻底失了神,整个人只能孱弱地攀着郎君汗吟吟的肩颈,泪珠滚落,不断地下意识去询,这是什么熏香……
一遍接一遍,声量也越来越低,最后一遍的时候,近乎接近睡梦时的喃喃呓语。
可许久没有人回答她。
直至即将昏睡之际,才恍惚地听着方才一直沉默的郎君沉声哑声低笑着回道,“这是从云镇带来的熏香,夫人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