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江善脑中刚想到皇后,那面赵安荣就从外面进来,说是皇后已经带到。
江善回过神,侧眸去看皇帝,盛元帝先对赵安荣点点头,而后吩咐谢承:“盯紧那边,若有异动,直接押回京城。”
谢承拱手应是,见陛下没有其他的话要交代,躬着身退出房间。
。。。。。。
几道隐隐的脚步声,停顿在房门口的位置。
一袭明黄凤袍的皇后,昂首挺胸的出现在门外,她下巴微抬,眼神高傲,浑身独属于皇后规制的配饰,像是要让里面坐着的某人明白,她再是得宠,也不过是妾!
江善和皇后的眼神,不期然的在半空碰撞,一个平静,一个阴狠。
“熙贵妃,真是好久不见。”
皇后率先开口,嗓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涩哑,她抬脚跨过门槛,目光自殿内一转,隐约瞥见里间影影绰绰的人影,嘴角微不可见的翘起。
贱人!现在也该轮到你,尝尝这噬骨痛心的滋味。
江善直视着皇后,粉唇轻启道:“确实好久未见,皇后娘娘瞧着像是生生苍老了十岁。”
“你——”
皇后胸脯一阵起伏,脸上乍青乍白,难看得不行。
她没忍住把自己和江善作对比,然而越比就越是心惊和怨愤。
对方一如往昔的娇艳模样,弯弯的柳眉,碧青的眼白,乌黑的眼珠,白里透红的肌肤,眼角虽缀着淡淡的忧虑,却仍不削减她满身被人精心呵护的气息。
再看自己如今的模样,不断下垂的嘴角,布满细纹的眼角,以及如何也无法明亮的眼睛,皇后指尖控制不住的轻颤,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不敢看铜镜里的自己。
不甘,怨恨,冷怒的情绪,在她的胸口来回冲撞,令她脸色瞬间阴沉到滴水。
“比不得熙贵妃无忧无虑,本宫要替陛下和姑母祈福,自然费的心思要多些。”皇后挺直背脊,一步步向着江善靠近,眼神意有所指的看着对方。
面前的光线被遮住,江善微微眯了眯眼睛,却并没有起身退让。
皇后眼神一厉:“熙贵妃,见到本宫不知行礼,这就是你的规矩?”
江善抬起一点点头,缓缓道:“皇后娘娘不也没向陛下见礼,怎么,这就是你的规矩?”
“我与陛下的事,有你插嘴的地方?”皇后嗓音蓦地尖锐,“这上首的位置,岂是你一介贵妃能坐,莫不是要本宫禀报姑母,定你一个大不敬的罪!”
扯虎皮谁不会啊?
江善歪头看了皇帝一眼,而后冲皇后盈盈一笑,“我能不能坐,自有陛下定夺,皇后娘娘难道是今日才知道吗?”
明媚的神情,清澈的眼眸,娇柔的语气,都如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入皇后心脏。
特别是注意到皇帝放任的态度,皇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是气的。
“你有心情争一个位置,不如现在好生想想,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谋害皇嗣!”
盛元帝凛冽的眼中,倒映出皇后尖酸的模样,冰冷的颜色自眼底一闪即逝。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进入房间后,皇后第一次把眼睛落在皇帝身上。
她不是不敢看皇帝,而是怕控制不住眼里的怨毒,怕她会一声声的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要独宠熙贵妃,为什么要把阿姝送出京,为什么要把她禁足,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两分怜惜。。。。。。
一个个令她不得安生的问题,被皇后生生咬在嘴里,一次又一次的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