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拍了近一个?星期,段峻吹毛求疵的程度再攀新高,把镜头往死里抠,戏眼都在丛蕾一个?人身上,经历过《旧色倾城》里夏烟的绝望,她?拍起来没有预想中的艰涩,只是情绪被?折腾得要死不活。除此之外?,冷千山也有些?不正?常。
丛蕾怀疑冷千山患上了分离焦虑症。
她?不清楚别的情侣是怎么相处的,但肯定不像她?和冷千山这样,他离开她?后没睡过一个?整觉,每天都要和她?煲电话粥,丛蕾的充电宝就没离过身。不止是白天,晚上也要保持电话畅通,就着她?的呼吸声才能打个?盹。
他们的单次通话时长高达十?几个?小时,他不吵她?,可丛蕾半夜迷迷糊糊醒过来叫他一声,他随时都会应。
好不容易捱到从泰国?回来,冷千山什?么都没做,先抱着她?睡了一个?昏天暗地的觉。醒后跟个?瘾君子似的,贴着她?一直闻,嘴里念念叨叨的“没有你我怎么办”“想把你拴在裤腰带上”“我不行了,以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丛蕾不知道到底什?么味道让他这么着迷,反正?冷千山嗅了半个?多小时,失去的力气才像补回来了,若是放在武侠片里,她?指定觉得他是学了什?么采阴补阳的邪功。
丛蕾犹如一只生无可恋的母猫,任这只公狮子拱来拱去,把自己从上到下舔了个?遍,直到全身都是他的味道为止。
“冷千山,我给你约个?心理医生吧。”她?喃喃道。
冷千山整个?头都埋在她?胸前,头发乱七八糟的支棱着,抬起脸时眼里一片迷昧:“什?么?”
他夜里睡着睡着就成了这个?姿势,婴儿般含着她?,还要砸吧嘴,叼着用牙磨一磨,丛蕾扯都扯不开,她?认为冷千山有点缺乏母爱,又?不好说得太直接,斟酌了一下措辞,劝道:“你没发现你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么?总不能我不在你就不睡觉,我又?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着你。”
“你不用每时每刻陪着我,我陪着你就行。”冷千山的舌头卷了卷,恋恋不舍地吐出来,“我没有不睡觉,只是睡不好。”
由奢入俭难,以前没和她?在一起还不会这么难熬,现在长期搂着个?宝贝,一旦被?夺走,胸腔就像被?滚油泼烫,时不时从黑梦中惊醒。
“你睡不好就是有病,什?么病都是从睡不好开始的。”丛蕾放弃了迂回战术,一针见血地说,“而且据我这段时间的评估,我觉得你心理不是很健康。”
“是,老子都要爱死你了,怎么健康得起来。”冷千山从烟盒里抽出根烟,丛蕾不喜欢烟味,他叼在唇间没抽,半倚着床靠,光着膀子,露出硬实?的腹肌,斜乜着她?,“身体好就行了,要不要试试?”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又?扯淡,这是为了你好。”丛蕾翻身坐在他腿上,严肃地说,“你真的得去看看医生。”
“我没病。”
“你有病。”
“……你就非得觉得我有病?”
“因为你真的有病。”
两人当头对面地互相盯了片刻,最后冷千山先败下阵来,无奈地说:“知道了。”
丛蕾满意了,不然?一分开冷千山就缠成这样,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兴冲冲地说:“你想什?么时候去?”
冷千山没跟她?说自己早就看过,有些?阴影是剐不去的暗疾,他习惯了和它们共存,现在已经是他最好的状态,懒散地说:“我有病,你很高兴?”
“不识好人心,我明明是在担心你。”
“是吗?”冷千山捏了捏她?的脸,指间触感软嫩,不经意地问,“我走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和你联系?”
“谁和我联系?”
冷千山绕着她?的头发,语焉不详:“旧情人什?么的。”
丛蕾以为他是不高兴自己说他犯病,又?拿裴奕来当幌子捉弄人,一蹦三尺高,坚决不上他的当:“我行得正?坐得端,你休想故技重施,不就有个?初恋吗,谁像你这样总翻出来说的,你自己那时候不讨人喜欢,怪得了谁?”
“我不讨人喜欢?”冷千山的眼神幽深不明。
丛蕾嗅出了危险,强调道:“我是说那时候……”
“很好,”冷千山完全不听她?的话,白牙森然?,“本来还想让你分期付款,既然?这样,我也不用留情了,还是一次性结清比较适合你。”
接下来,丛蕾再没说过一个?完整的句子。
冷千山本来就是固定不落的每天要做一到两次“功课”,他一觉睡醒养足了精神,就着她?的身体开始补这几天的作业,时而春风化雨,时而狂风大?浪,力透薄纸,挑弄得她?身如腻酥,粉汗香湿,玉滑的一块水豆腐,硬生生被?捣成了豆渣。
中途冷千山骗她?说做完就不做了,她?迎着那曙光,使?劲迎合给他痛快,却被?诬赖说她?吃相不够斯文,手指揉着揉着又?是新一轮的鞭挞,丛蕾的屁股都要被?他打肿了,气得直掉眼泪,别说让他看心理医生,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饭也是冷千山一口一口喂的,她?不着寸缕,被?裹成一个?蚕宝宝,双颊绯色胜棠,声音悲愤:“你这个?畜生!”
“卑鄙!”
“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