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不过三两刻钟就能见着还在开垦荒地的农户。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1
秦小满端了一大盆沙土,正在过网筛石子,眼见活儿就要干完了,能安心回家过年了去,听到声音举头见着了个长衫打扮的男子。
留着一抹小胡须,微仰着下巴,半眯起眼睛一副沉醉模样。
吟诵完毕,恰得其时的将目光落在了被他吟诵而吸引的人身上。
秦小满放下沙盆,默默的拾起了一旁的锄头。
男子微微一笑:“小郎君在开荒地?”
秦小满回之一笑:“否则我在耕田?”
“小郎君果真有趣。”
秦小满道:“方才你叽里咕噜念的是些什么?”
男子见状面上添了几分自信:“乃是赞扬小郎君这般勤劳之人的诗词,小郎君可喜欢?”
秦小满看着这登徒子一般的做派,但笑不语。
男子见此还以为秦小满羞赫了,又道:“不知小郎君芳龄几何,家住何方?”
秦小满挑眉:“这可是私密事,我怎好作答。要不然你问问那位仁兄?”
男子不明所以,疑惑回头,一眼瞧见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立了个人。
眼见来者不单是相貌过人,气韵也是不凡,很有读书人的派头,他觉得两人都是读书人很沾边,笑眯眯道:“莫非这位仁兄是家兄?”
杜衡脸色更暗了些,攀的哪门子亲戚,未应他的话,只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羌沅村人氏。”想着单说村户之民没什么亮点,男子立马又道:“在村子中教授村童,一边读书科考,现如今已有童生功名。”
“这么说来还是个读书人了。只是不好生生读书来这荒地上冲着人吟诗作赋是何道理?”
男子腆着脸道:“只因在道上受小郎君辛勤劳作所吸引,这才顿下步伐前来一观耕种。若是此生能聘得此贤良之人,那可真当是福分一场。”
杜衡笑了起来,笑容却没甚么温度,反倒是有些瘆人:“多谢赞赏了,这福分我且收下。来人,把这爱吟诗的童生郎送去县学里叫儒师好生教导一二。”
“欸,欸!你甚么人怎这般无礼!”
眼见上来的人直接将他扣住,男子慌了神立马叫道:“光天化日下,怎可随意绑人!”
“还在叫嚷,县太爷送你去县学那是你的福分!”
话毕,男子登时噤了声儿,一张脸涨的通红,半晌想要解释两句,却叫小厮眼疾手快的用布条塞住了嘴,免得扰了县太爷清净。
秦小满看着被弄走的人,丢了锄头继续筛土。
“我把那人带走了你这是不高兴?”
杜衡过去蹲到了秦小满跟前:“他来几回了?”
“你还想他来几回。”
秦小满掐了杜衡一把。
杜衡直直看着秦小满,左边瞧了又瞧右边,秦小满加重了些手上的力道。
“嘶~”
“胡乱瞧什么?”
“我左右看着究竟哪里不像成家了的人,竟还有人不要脸凑上来。”
秦小满斜了杜衡一眼。
杜衡笑了一声,忽而伸手抓住了秦小满沾满了灰的手,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