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休沐杜衡起的有些晚,太阳都已经上屋檐角了。
虽是起的比平素都迟,但昨夜真正睡眠的时间却比以往要少一个多时辰。
他难得是一副睡眼惺忪的出现在端水进来服侍盥洗的下人跟前。
双手泡进温水里,杜衡清醒了不少,抬眸看见前来服侍盥洗的小丫头脸微有些发红,杜衡眉心微动。
待他到铜镜前梳理头发的时候才晓得奴婢为何脸红,自己脖子上被啃了好几处显而易见的红痕,昨儿夜里才换的新亵衣而今皱起的衣纹将衣服都显旧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毫不掩饰没睡醒而打着哈欠坐在床边的秦小满。
秦小满接到目光,脑袋还有点昏沉,微微偏头回之一个晨好的笑容。
杜衡失笑,徐步过去,他指着自己的脖子:“立春过了,外头的人都把衣物往单薄里减了,我这出门再不能圈个围脖儿,你怎下得去嘴?”
面对大清早的兴师问罪,秦小满也没生气:“那小狗占地盘就往上撒尿,我已经很遵从你们读书人的讲礼了。”
杜衡笑出了声。
早食后,下人来报,说是在厢房里的杜友燕在屋子里又打又砸,吵着要出门去。
杜衡赶着过去看了一眼。
“姑母闹着要往哪里去?家里有的吃喝还不满甚么,莫不是要出去与之报信?”
杜友燕看着悠悠前来的杜衡,停下了手上的功夫:“杜衡,你把小雪弄哪儿去了?”
“在另一间房里呢,幸得是表妹未和姑母一间屋子,姑母这般闹腾,岂不是吵了表妹歇息。”
“你倒是关心你表妹。”
杜友燕道:“既是如此,怎的还不快快定个日子和雪儿把亲事给办了,你还想雪儿等多久?”
“姑母,你到底晓不晓得甚么叫上门女婿?而今我已经入了秦家宗族了,没有秦家答应,我娶甚么旁人?”
“你现在已经是县太爷了,是官!你想谁还敢忤你意思!”
杜衡沉声道:“姑母不就在忤我意思?”
“当初家里落败,姑母不管不顾,否则我怎会流落他乡,给人做上门女婿去?而今我有了今天,姑母觉得我还会对你感恩戴德?”
杜友燕看着杜衡直言心声,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道:“当初我也过得难,这才没法子接济你的。”
杜衡厉声呵斥:“过得再难,难道连见上一面前来给我爹送个行都不成?”
言罢,他道:“我既已到了今日,也不想扯着往事不放,左右这些年也跟没有亲眷在世了一般。姑母若是识相便把此行前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我还能给你们母女俩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话也说的很清楚明白,杜友燕顿了片刻,随后道:“你是我侄儿,而今我日子过不下去,除却投奔你还能如何。你和雪儿有过婚约,你别想赖账!”
杜衡见人冥顽不灵,甩袖而去,又多安排了两个人看着。
过了两日,杜衡派出去的人总算折返,带了杜友燕所嫁的夫家段家的消息回来。
昔年杜家在县城中经商之时,原身的父亲给待嫁的妹妹广寻良人。
这杜家宗族人丁单薄,但是相貌却没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