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看出女儿的心思,倒也顺水推舟般装作不懂,如今谢言干脆把话挑明,江父只好呵斥:“江栗,别没大没小的跟小叔说话,天色晚了,我们也该回去。”
不提谢家的鸡飞狗跳,大年初一,姚家阖家其乐融融,只有姚卿一脸心事重重。
原因嘛!
年前,她去参加一位贵太太举办的宴会,某位银行高管太太刻意讨好她,主动说起钱文斌抵押房产和车子的事儿。
本来对方是故意向姚卿卖好,却不想姚卿是个爱面子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别人怎么看待姚家,会不会认为姚家资金出了问题,沦落到抵押房产贷款的地步。
钱文斌的行为,令姚卿颜面无存。
姚卿暗示过丈夫是不是缺钱,钱文斌还以为她看上珠宝首饰,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也就是这时,这位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姚家大小姐,突然发现丈夫不对劲。
直觉告诉姚樱,钱文斌的不对劲儿,跟在咖啡厅里见面的戴黑色帽子的男人有关。
如今回想,姚卿觉得那个男人的下巴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姑姑,这是我妈妈做的蛋挞,我拿了一些,你
也尝尝。”
侄女儿乖巧捧着碗碟出现,打断姚卿的遐思。
对于姚樱,姚卿一开始抱有心疼和同情,带她吃饭逛街,试图跟侄女儿拉进关系,偏偏姚樱要跟谨谦争夺集团继承权,姚卿对侄女儿也没好脸色。
“我没胃口,先放着吧!”姚卿接过她手里的盘子,一抬美目,突然心口骤然猛跳。
咔擦,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
盘子落下,摔得四分五裂。
“姑姑,你怎么了?”姚樱看姚卿脸色很难看,忍不住担忧。
姚卿心里掀起滔天巨浪,面上强做镇定:“我,我没事。你别捡,小心割伤手指。”
话音刚落,蹲下身去捡碎片的姚樱皱了皱眉,手指处汩汩往外沁着血珠子。
姚卿一脸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等着,我去找药箱给你处理伤口。”
姚樱老实坐在沙发里,等。
没一会儿,姚卿提着药箱,手忙脚乱地替姚樱消毒,动作轻柔细致。
姚樱看着姑姑认真的脸庞:“还以为姑姑很讨厌我,不会管我死活?”
处理好伤口,贴上创口贴,听见姚樱的话,姚卿合上药箱的动作一顿,别扭道:“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我不喜欢你,但你受伤也是因为我,我是怕你转头跟老爷子告状,害我挨骂。”
是啊,血浓于水。
如果她的丈夫真的跟十八年前侄女儿被抱走的事有关,姚卿不敢想象。
入夜,姚卿通过个人渠道拨动一个陌生号码:“听说你很专业,我现在需要你帮我跟踪一个人……什么,现在过年不接活?中间人没告诉你我是谁,价钱都好商量,我给你的价格是平时的十倍。”
挂了电话,一身白色睡裙的姚卿站在落地窗前,因为房间黑漆漆没有开灯,从窗外一眼看去,脊背发凉。
一年了,钱文斌住在外面的房子,只逢年过节回姚家吃饭,打定主意将卖惨进行到最后,替姚谨谦博取老爷子的同情分。
夫妻同心,姚卿和丈夫配合得很好,果然老爷子分出几分心思给儿子姚谨谦,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除了姚谨谦不太顺从,老是忤逆她的意思,一切都按照她们的想法进行着……
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姚卿不是不信任丈夫
,只是因为了解,所以害怕。
姑姑姚卿如何惴惴不安,如何夜不能寐,姚樱不知道,她洗完澡,躺回床上,房门这时被外面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