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太后,因着接触不多,他不好妄加揣测,只当没感受到这道视线,端肃的坐在桌案后,看着殿中歌舞。
陆婉华今日进到殿中就感受到各方传来的注视,这其中有好奇有恶意,但更多的是听说了苗氏的态度后的幸灾乐祸。
她没有再同从前一样,只躲在马氏身后,她就坦然的站在人前,任由旁人恣意打量。
若是她连接受旁人恶意的勇气都没有,日后又如何在武英侯府的内宅中生存?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也是她任性要走下去的,没有后悔的机会她只能让自己体面的走下去。
侧方传来赵盛山关心的目光,她没有去同他对视,只看似专注的看着前方的歌舞。
兄弟二人还没有分家,座次自然还在一起。
只安排的有些微妙,两人虽在一起位置却是用两张桌案拼在一处。
上首的位置后方只有一个软垫,而下方的桌案后按照武英侯府的家眷数量,摆了多个软垫和桌案。
赵盛霖进到殿中看到这样的安排,当场就变了脸色。
能让宫人如此安排,是谁发的话结果不言而喻。
他都没时间生出不满和愤怒,一颗心悉数被皇帝的态度填满。
他之前就有猜测,知道皇帝对他的行事有所不满,只没想到这份不满已经到了如此严峻的程度。
他心中暗暗回想这段时日可还做了那些让皇帝厌弃不满的事,想了好半晌这才安下心来。
他最近,很安分!
他虽对孔德东充满戒备,总觉他来刑部一定抱持着想要更近一步的心思。
虽然身下的位置遭受威胁,但他不得不承认孔德东很能干。
有他的刑部,办事效率比从前要高了很多,连皇帝都对刑部现在的状况称赞过。
所以,公务上他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
私下里……他知道皇帝看不得兄弟阋墙,哪怕他上位时踩着兄弟的血,依旧喜欢看到朝臣家中一团和气。
这样想着,他背脊瞬间颤动,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之前为了压制赵盛山,明里暗里用了不少手段,这些皇帝是不是都看在眼里?
他背脊钻出冷汗,侧头看着独坐一桌的胞弟,心中第一次生出一切都失去控制的恐慌。
宫宴进行到中途,下方众人推杯换盏,一派热闹和美。
一场歌舞结束,下一场的舞姬还没入殿,赵盛山赶在空档间,突然起身站到了场中。
“陛下,太后娘娘,这是臣大婚的请帖,臣诚意邀请您可以出席臣的婚礼。”
王友福快步过来,从他手中接过请帖递到了皇帝手上,皇帝翻开看了眼,状似无意的问了句。
“婚礼定在了安宁侯府?”
“是,这是陛下为臣赐的宅院,臣想在这里迎娶太后娘娘为臣赐婚的妻子。”
下方轰的一声,之前已经收到请帖的众人突然爆发出前所有未有的惊呼和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