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下车之后,那个之前打破沉默的愣头青似乎是和许祎一见如故般,还给他留了联系方式,说是日后相约一起出去吃饭,云清远远看着,不由得有点吃味,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先来的,怎么的这个孩子对许祎都比他在许祎面前更加亲昵一点。
目送那一小队军队行军远去,云清半开玩笑半是质疑:“从未见你对谁这般好过。”
“怎么的,哥哥对你不好?”轻描淡写的回怼了一句,许祎轻笑出声,而后在云清气急败坏的时候解释道,“我不是看他是个好苗子么,先定下来总归是好的。”
是这个意思么?云清微微一愣,他过于在意许祎,所以都没有摸摸底,现在听许祎说对方是个好苗子,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回事,让许祎抢了先。
“懊恼了吧,别急,那小子隔壁的那个人,就很适合你们那个地方哦。”毕竟是秘密任务,许祎自然不会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直接说明云清的身份,不过,他毕竟要做好一个哥哥,自然不会让对方的情绪失落太久。
这点体贴让云清心下一暖,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更重要的事情是不远处关押的风信子,这位敌人,云清很是看重敬佩,能在他们的监牢里不求生也不求死,真的是前无古人。
“好了,这下子应该可以摘下这个了吧。”半晌没有听到云清的动静,许祎挑了挑眉梢,淡定从容的询问道。
云清微微一愣,是该在外面就解开,还是等进去之后再解开,自己的上司并没有明说,所以,他现在也有点犹豫。
不过,许祎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存在,自然不会让云清为难,他轻笑一声,说道:“别犹豫了,带我进去再解开也是一样的,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对此,云清只能讪讪一笑,而后便牵着许祎带着他进入了专门设置的牢房之中,随后,变解开了许祎眼睛上的布条。
长久没有见到光,许祎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双眼,随后,他便听到了一声急促轻微但是嘲讽意味十足的轻笑,不由得微微一愣,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但是该熟悉的还是熟悉,对方,的的确确就是那位故人,也的的确确是激进却身负丰功伟绩的风信子。
慢慢睁开眼睛,和记忆之中不同的是,眼前这位风信子早已没有了以往的光风霁月,整个人苍老惨淡得吓人,不知道是多年潜伏带来的弊端还是在这里遭受了过多非人的折磨,许祎心下微微一梗,说不上来酸涩同情,但是也绝对不太好受。
“那这位客人就交给你了,许祎,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小心一点啊。”云清毕竟是云清,最后,他还是把自家上司的保险说了出来,他觉得,哪怕许祎的确是帝国出生的人,但是,这么多年了,还这么防着对方,着实没有必要,在他看来,既然要防着,就不要用他,既然用了他,还是最好用最坦荡的方式。
许祎闻言先是稍稍讶异了一下,而后便是无奈的摇摇头,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云清:“这些我都知道的,但是你说出来,不是要害得他们再换一批监控设备,虽然你是领导,也不能这么给下属添麻烦啊。”
听了这话,云清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位兄长的有趣,哪怕是身处重重的质疑之下,也能活得云淡风轻。
两个人就在风信子面前旁若无人的交谈,熟络得很,让风信子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许祎他自然是认识的,但是他并不知道许祎的身份,不过,看着对方和云清这般,自然不会白痴的认为对方这个熟人还可以信任。
目送云清走远,许祎终于将目光正大光明的投放在风信子的身上,这种无机质的审视自然让他很不舒服,不过,他毕竟不是个坏心肠,哪怕觉得自己是可以拉许祎下水,也并未直言两者相识。
“我的能力是撕裂,我想,您并不能坚持多久,所以,我们还是先礼后兵,如何?”许祎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底牌,他保持着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并未擅自进入,算是给了对方一定的尊重。
有些惊讶对方第一时间竟然选择的是对话交流,风信子张张嘴,长久只是咬牙不言或是痛到嘶吼,他的嗓子也一时间发不了声音了。
许祎微微抬手走上前去,轻轻点上风信子的喉咙,随即,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风信子只觉得喉头一松,竟然泄露出一丝呻吟来。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对于我的建议,你有何想法?”许祎并未咄咄逼人或是威胁震慑,而是后退几步,回到原先的位置,耐心的询问道。
风信子苦笑了一下,之前的时候,他其实有点借势,说不出话自然可以保守得了秘密,可是,对方的能力如此逆天,似乎可以操控他的身子,他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坚持过于可笑了一点。
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但是风信子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许祎知道,自己的能力让对方有些崩溃了,于是不由得有些庆幸,对方已经坚持得够久了,如果借来的外援不是他,恐怕组织真的要承受毁灭性的打击。
“我似乎并没有选择。”虽然喉咙已经好了,但是被捉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的风信子还是有点不适应对话,不免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了。
点了点头,许祎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身边放满刑具的架子,无论如何发展,皮肉上的痛苦似乎都是攻击坚毅灵魂的唯一方式:“自然,皮肉之痛,我想您已经承受很久了,不过,这些都是最基本最没有回报的刑讯方式,您这样的人,更在意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吧。”
风信子微微一愣,也许是巧合,但是许祎现在说的话,正巧是以前私塾时期,他高谈阔论的话语,这点小小的希冀,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有些松懈的精神也集中了起来:“您还真是了解我们,不知道您手中沾染了多少志士的鲜血?”
“我的手从来不沾血的,所以,我希望,这一次,能得到您的配合,成全我的执着。”自然,许祎有这样的能力在手,能瞬间撕裂又能瞬间治愈,不沾血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句话更重要的信息,却是在回应风信子,回应他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