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中,漠狄人伏身,沙哑笑着,用大魏话和原让交流:“凉州元帅,这一晚,你们兵马都被困在这里时,如果时辰差不多,你们背后的武威郡,已经到我儿子手中了。”
原让手中紧握的剑一颤,他猛地看向对方。
电光火石,各种线索在原让脑中回转,连成一条线。他咬牙:“你们突袭武威!”
漠狄王手中的刀压着原让,让他无法起身。他和这位凉州元帅一起滚下战马,手中刀挥得更加虎虎生风。漠狄王带着恶意,不屑地笑:“武威只是目标之一,我们不过是小试牛刀。不瞒元帅,我儿木措,就是去斩杀你藏在凉州城里的狼的!
“上次青萍马场,是我轻敌,我没想到原淮野的儿子,真能打仗……原二,你将他藏得可真好。
“但是!他还没有成为狼王!”
翻滚在地,原让依然被漠狄王压在地上,他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颤。头顶黑云罩天,漠狄王年老却魁梧,将原让压得抬不起身。
原让喘着气:“我七弟成婚那夜,青萍马场……你是在试我七弟会不会出现!”
漠狄王冷酷道:“漠狄人不会给凉州人任何崛起的机会。漠狄人十八年前打断了你们的脊骨,就不会等着你们再站起来。凉州是养不起狼的……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提前看到了那头狼。
“还没长大的狼崽子……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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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四方锁链,齐拖向原霁,缠住原霁的手脚,将他绊倒在草原上。
草原清新,透着水汽,便是距离镜湖越来越近了。原霁后背摔在草上,他龇一下牙,后背灼灼疼得发麻。但这不算什么,更大的拉扯压力,来自缠住他手脚的锁链。
一旦确定他就是原七郎,木措对敌的方式就改变了策略。原本木措一人对决,而这时是至少十个凉州精英,对付原霁。
他们真的将原霁当成一头狼在猎杀。
如何杀狼,就如何杀他。
在野外,不能给孤狼突击的可能。想要杀狼,就要用人海战术,就要将他围住,从四面八方罩住他。木措从不轻敌,木措的目的,一是武威,二是原霁。
走不到武威,杀了原霁,拿着原霁的头颅献给他父亲,他依然是此行功臣!
原霁喘着气,被四方拉扯拽得满头大汗。他面上、手臂上青筋暴突,厉目飞扬时,狠厉挣扎的样子,都让四方拽着铁链的敌人有心惊感。
木措嘱咐:“所有人都不要靠近他!在野外,绝不能让狼近身!”
木措盯着原霁,眼睛发亮:狼崽子被缚住手脚,便寸步难行,沦为困兽。
不过如此。
父亲是对原淮野太害怕,才高估原淮野的儿子。如今看来,原霁根本不如他父亲,根本不会带给漠狄太大压力。
四方的打斗不停,凉州人依然用绳索缠着敌人,在镜湖边对打。没有任何一人走入敌人对原霁的包围圈……没有人能够救原霁。原霁几次翻身,手脚都被攥出血,他握紧拳头忍着四方拉扯,木措手中箭只射出,他不得不伏身。
喘着气倒在地上,汗水和血水流入少年的脖颈。原霁仰着头,青筋快要从额角飞出,但他站不起来。
木措:“狼崽子被我们制住了,派人去杀那些女郎……她们是凉州人的妻子,家人。拿住她们,这些人就不敢动了。”
原霁蓦地抬眼,痛到极致,冰冷到极致,他的目光反而很平静地盯着木措。木措向后退步,感受到野兽间猎敌的那种无声危险。木措:“收紧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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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在夜中飞奔,骑士们追上徒步行走的女郎们。铁甲军下马后,一声不吭,便向这边挥刀砍来。女郎中哗然震惊,有握着匕首将敌人吓退的,自也有被吓晕过去的。
赵江河的将士们在外对敌:“停下!”
女郎中乱纷纷:“敌人来了,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我要回武威郡!我要回家!
“你们都是做什么的,让敌人打到了家门口……赵江河,原二呢!七郎呢!你们是耍人玩么?”
敌人的袭击,让赵江河感受到压力。他所带的人兵马不足,敌人瞅准机会便会杀入阵中的女郎。他们戏耍着这只围起来的女郎队伍,时不时从高处向下袭击一次,必然让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