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妙仪一直与薛师望站在一起,最后的战斗,她一直怔怔看着原让两人与漠狄王的死战。她始终不能理解原让,但是她在他面前,开始觉得自己卑微。敌人的箭刺向原让后背时,她眸子瞠起。
关妙仪:“师望!”
薛师望手中拉弓,长箭射出,直撞上那支箭。
再马蹄声阵阵,雪雾翻起,与此同时,山头的原霁等人赶到。丛林中的漠狄人搭弓射箭,原霁的马上,身前坐着关幼萱。关幼萱手中紧紧抓着原霁交给她的弓,而此时,原霁握住她的手,从后背箭筒中抽箭,与她搭弓。
此姿势他最方便。
“砰――”锋利的箭从二人手中飞出,准头毋庸置疑。
三只箭来自三个方向,挟风裹雪,凌厉万分。
关幼萱后背贴着郎君冰凉的身体,他的气息却灼烫地贴着她的面颊。关幼萱紧绷着身,见下方的人齐齐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凉州军和漠狄军用不同的语气,说出同样的话――
“凉州军的援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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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狄王的死,原霁的到来,让原让一方如虎添翼,这只小批队的漠狄军的颓势毋庸置疑。之后兄弟二人当即回转玉廷关,风雪彻底消停,木措无法在封嘉雪的守势下攻破武威郡。
当漠狄王的头颅送至木措帐下后,木措当晚对武威郡发起疯狂攻势。
天亮后,木措撤兵――漠狄王一死,他便知玉廷关下的战争,要变局了。
三日后,漠狄对凉州发出的战争以漠狄王的死而惨白告终。一月后,木措会登位为新的漠狄王。五日后,原让兄弟回到武威郡,他们带回了关妙仪和薛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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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妙仪没有选择,她被押回武威后,便与薛师望分开了。关妙仪不安地坐在屋舍中,想着原让对自己的态度――
师望与马贼们最终是帮了他的。
他是大元帅,当有气量,应该不会杀了自己和薛师望吧?
可是哪个男人,能忍受未婚妻对自己的欺骗,假死后与人私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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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木门被推开。
关妙仪起身便迎上,她看到端着果盘进来的人是关幼萱,心中不觉燃起了希望。关妙仪握住关幼萱的手,急促道:“萱萱,你可有见过师望?他们将师望带去了哪里?师望是功臣,原二郎不会治罪吧?”
关幼萱凝望着关妙仪,漆黑的眼珠久而不动。
她这位堂姐弱质纤纤,生得病弱风流,颇有佳骨。然而关幼萱觉得自己确实不了解这位堂姐――小女郎轻声:“发生这样大的事,堂姐眼中只有那个男人,不记得问我们,问原二哥么?”
关妙仪怔一下,她局促地松开了手,往后退得跌坐下去。关妙仪脸色苍白的,看关幼萱将果盘放下,坐在自己对面。关幼萱又轻声细语地嘱咐侍女们添火加炭,侍女们十分听小七夫人的吩咐。
一看便知关幼萱在这里过得极好,原家人是敬重她的。
侍女们退下,木门合上,关妙仪才垂目轻声:“你一定很恨我吧?”
关幼萱:“我与堂姐除了同住一段的情谊,本身并不相熟。我也许从未了解过堂姐,堂姐当日将我一人撇下,若我真的以为堂姐死了……我心中的难受与煎熬,堂姐可曾想过?”
关妙仪不语。
好一会儿,关妙仪道:“我那时,顾不上太多的。”
她怔忡:“我原本以为,原二郎不肯退亲,那我实在无法,就嫁吧。他想要的是关家在长安的助力,我想要的,则早就不在了。可是命运很奇怪,那时候你硬拉着我去看原七郎打架……我原本不想去,可是被你拉过去后,我见到了薛师望。
“之后,我就开始走那条你们眼中的歧路了。从那时到现在,我清楚自己会让人如何厌恶,讨厌。就连薛师望,他性情也和我记忆中变了很多……他也赶我走,对我冷嘲热讽。可是我不在乎。”
关妙仪目中凝起了水:“萱萱,我无意为自己找借口。我知道这是错的,可我还是要这样走。有些人,我不见到他的时候,漫长的黑夜我都可以忍受。可是但凡我见到他一眼,我只要再次看到他……我所有的死灰,就会重新燃起。”
关幼萱又气又急:“为什么要这样?”
关妙仪哽咽道:“萱萱,你知道‘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关幼萱一怔。
关妙仪难过道:“这世上,是否有什么,是无论你贫穷或者富贵依旧不离不弃的?我不知道萱萱心中,这个人或物,是否存在。而在我心中,这个让我不离不弃的,就是薛师望。
“为了他,我愿意遭受一切谩骂的。”
关幼萱:“错了!你不愿意!”
她猛地站起,让关妙仪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