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认真真准备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变成了一堆垃圾。
全部被扔掉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被扔掉?
何一难以描述自己此刻受到的冲击,他呼吸愈发粗重,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心情难以自抑的起伏着。
会是……江酌干的吗?
他随手把树枝抛开,顾不上这里有多脏,直接探过身子,把塞在蛋糕盒里的贺卡抽了出来。
贺卡也被撕碎了。
碎得连拼都拼不起来。
何一只扯出了一个角,那个角上,他原本是用红笔画了一颗爱心。
一阵有些许凉意的晚风拂过,就在何一愣神的空当,便轻巧地将他夹在指尖的纸片跌跌撞撞地吹走了。
何一没有去管,仍旧站在原地。
良久,他才勾起唇角,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只是他的笑声里,却充满了委屈的湿意。
……
……
“在想什么?怎么不开心?”
喧闹的人群中,凌束凑到江酌身旁,轻声询问着。
“没什么。”
江酌被他拽回了思绪,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摁灭了终端的显示屏,然而或许是用了太多年的缘故,江酌连摁了两遍,屏幕才缓缓黑了下去。
凌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慢慢露出一个没什么感情的笑容:“在等谁的消息?”
“没谁,”江酌心里想着事,对凌束的态度也异常敷衍,“别靠我太近。”
凌束并没有坐直,反而换了个姿势,将手臂搭在江酌的椅背上,以便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在等你的小哨兵吗?”
江酌眉毛一跳,转脸看着凌束。
凌束哼笑一声,晃了晃脚:“你对他还挺上心的,塔里这么多年轻英俊帅气的你不看看,就稀罕那个野生哨兵。”
江酌觉得好笑:“你之前不还说何一是吾辈楷模吗?怎么现在又变成野生哨兵了?”
“所以你承认是在等他喽。”凌束眨眨眼。
“……”
江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随随便便进了凌束的圈套,他语塞了半天,才无奈道:“是啊。”
凌束问:“等他做什么?他会过来吗?”
江酌刚好一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他垂下眼睑,看着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动静的终端:“不知道。”
“所以你们是约好了吗?约的几点?”凌束仿佛化身为好奇宝宝,不依不饶地秃噜出一连串的问题,即便江酌早就习惯就他这话痨的性格,这会儿也被烦得要死:“闭嘴——”
见江酌真的不耐烦了,凌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哎,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江酌却仿佛竖起了一道天然屏障,凌束的碎碎念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抬眼看了下挂在礼堂里的巨大钟表。
距离跟何一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
现在晚宴已经到了尾声,主菜都吃得差不多了,甜品正被挨个端上来,大家一簇一簇地聚集在一起,兴致高涨地聊着天——烟火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江酌捏紧了手里的终端。
为什么不和他联系?为什么没有来?
是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