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提高了一点音量,双拳攥紧,喉结滚动着,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动,声线支离破碎,抖得不成样子,满满的都是难受的湿意。
“你明明可以的…凭借你的精神力,想让我放弃攻击,明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不用精神力攻击我?为什么?”
“你疯了吗?”
江酌皱着眉看向他,半是动容半是无奈:“你现在是个情况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说的倒简单,我要是攻击了你,你的精神图景估计全都要碎成渣,而且——”
“那也总比把你弄伤了好啊!!跟你比起来,我的精神图景又算什么!?”
何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喝一声,他从头到脚都在细微地抖动着,仿佛一头困在牢笼中的雄狮,痛苦又自责,无助地挣扎咆哮着。
如果可以,他宁愿让自己的精神图景碎得一片都不剩,精神力消失殆尽,彻底沦为一个废人,都不想让江酌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
一直折腾到深夜,二人才回到家中。
何一始终紧紧跟在江酌身后,一语不发,双手揣进裤兜里,他抿着薄唇,一张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把车停到车库里,江酌收起钥匙,刚走到拐角处,另一边就闪来一道晃晃悠悠的人影,浓烈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三人瞬间打了个照面,差点撞上。
是一个哨兵。
江酌瞬间就辨认出对方的身份,这人是塔里的单身哨兵,也住在这个小区,叫李言,江酌给他做过几次精神疏导,这会儿估计是喝醉了,意识不清醒。
江酌不想跟醉汉纠缠,错开一步,绕过那个哨兵就要继续往前走。
却不料对方突然一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同时异常暧昧地抓住江酌的手腕:“首席,你怎么在这儿……”
江酌皱眉,刚要挣开,下一秒,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何一就冲了上来,挥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醉汉的脸上,怒吼一声:“滚!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他!”
李言直接被他砸倒在地,抱着头滚了几圈,痛苦地呻吟起来,何一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过身一脸紧张地看向江酌:“怎么样,没有伤到哪里吧?”
“我……”江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卡了一下壳,才说,“没事。”
何一的目光定在他侧颈的纱布上,在确定上面没有渗出来血渍之后,他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李言这时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摔了一下,他也稍微清醒了一点,知道自己刚才借着酒劲儿冲动了,有些心虚,但又咽不下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气,他抹了把鼻血,梗着脖子道:“艹!你他妈谁啊?我跟首席说话,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