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留下蹭饭,先回毓庆宫了。
他直奔正院,二福晋昨夜没睡好,现在在补觉,屋子里有股未散去的药味,太子看了眼放下的百子千孙帐,也不吭声,只是打了个手势将人赶了出来,自己坐在炭盆边上嗑瓜子。
等二福晋醒来,天色已经暗了。
她唤道:“春柳,什么时辰了?”
无人回答,也没听到脚步声,屋里只有太子嗑瓜子的声音。
二福晋坐了起来,她掀开帐子,看到的是太子的背影。
太子听到后面的动静,既不吭声,也不回头,让二福晋心生不安,她忐忑地喊了一声:“太子爷回来了!”
他继续嗑瓜子,还是不理她。
再次被无视,二福晋咬了咬唇角,神色中多了些许懊恼。
过了两分钟,她再次开口。
“太子爷也觉得妾身做错了?”
“你觉得自己没错?”太子头也不回,声音中多了一丝冷意,他嗤笑道:“是孤和皇额娘对你太好了。”
“太子爷和皇额娘对妾身是很好。”
“知道好,还这么回报我们?”
“妾身……”二福晋低头摸了摸肚子。
二福晋知道拿孩子做筏子是她做得不对,但皇后在她额娘屋里安插钉子难道就对了?自己贴身伺候的人是别人的钉子,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眼下,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是,她额娘说了不该说的话。
皇后也没给她额娘面子,一开始就派了嬷嬷出宫申斥。
事后还要把人喊进宫来糟践。在那间冷得跟雪窟窿一样的屋子里,呆个半天,回去就该病倒了。
二福晋眼中含着泪光,也不想夫妻间生了嫌隙。
“妾身感动于皇额娘的好,但也想知道我额娘在自己屋里随口说的几句话为何会传到宫里?”
所谓的好,不过是假象罢了。
毓庆宫里有皇后的人,她不过问。
但凭什么把手伸进她额娘屋里?
“你以为是皇额娘给你额娘屋里安插钉子?”太子怒极反笑,之前还以为她有救,原来是他想多了。
他起身抖了抖衣摆上瓜子皮,踱步过来。
往床沿上一笑,攥住二福晋的下巴,二人四目相对。
“瓜尔佳氏,你可真有良心!若不是你嫁给孤,皇额娘会看你额娘一眼?还在你额娘屋里安插钉子?”
说完,他就松了手。
二福晋心口一颤,睁大眼睛望着他。
一直以来,他都是喊她福晋,还是头一次喊她瓜尔佳氏。
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太子爷,妾身……”
“你不必开口!”太子不想听她多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皇阿玛挑了你当孤的正室,你所谓的钉子,是皇阿玛打探情况的人。否则你凭什么脱颖而出成为孤的正室?”
不仅二福晋娘家有,另几个候选人家里也有他的耳目。
只是康熙最后挑了瓜尔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