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街上没有什么人和车,他们的马车跑得很快。
她手里只有一个汤婆子,脑子里一直在转着,到时候面见皇后该怎么解释,总之,要想办法让皇后娘娘消消气。
在自己屋里说的话能传到皇上和皇后耳朵里,她也怕得不行,心知自己屋里有皇上或是皇后的钉子。
她首要怀疑的对象是皇后!!
皇上日理万机,哪会在她屋里安插钉子?
自己屋里有别人的钉子,气得她连撕了两块帕子。
气归气,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这件事情淡化了,再把钉子揪出来,找个错处打发到别的地方。
进了宫就没有马车可坐了。
马车里虽冷,好歹能挡挡风。
去钟粹宫的路上,冷得她裹紧狐裘,天色已经亮了。
刚到钟粹宫,正是妃嫔们请安的时候,她想了一路的说辞根本没用上,连皇后的面都见不到。
她被小胡子带进一间屋子,屋里有四个嬷嬷在,还一个快烧尽的炭盆,不到两刻钟,炭盆就烧完了。
又冷又饿,却只能熬着。
皇后依然晾着她,不知道要晾到什么时候。
……
二福晋心里装着事,夜里睡得不安稳,昏昏沉沉也睡到大天亮,刚醒来就听身边的人说额娘进宫了。
她赶紧起身,洗漱完又用了早膳。
再带着几个人匆匆赶去钟粹宫。
皇后没见二福晋,只是让人传话说自己有事要忙,让她在毓庆宫好好养胎,孩子生产前不要往钟粹宫跑。
二福晋还是头一次在钟粹宫尝到被冷落的滋味。
皇后一直对她很好,突然被冷落,二福晋还很不习惯。
见不到皇后,二福晋转头去看额娘。
刚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寒意,像进了雪窟窿,瓜尔佳福晋怀里抱着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温度的汤婆子,整个人缩在椅子上,脸都冻青了,掩在衣裙下的小腿还在哆嗦着。
看到这一幕,二福晋的眼泪立刻淌了下来。
“额娘……”
“秀……二福晋。”瓜尔佳福晋本想喊她闺名,还没喊完,就注意到屋里的四个嬷嬷,赶紧改了口。
上一次母女见面,还是二福晋被诊出双胎。
皇后派人接了瓜尔佳福晋进宫小住,给足了她们脸面,当时真的风光无限,大福晋和三福晋都酸溜溜的。
不过短短数月,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四个嬷嬷见状,立刻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女。
二福晋快步来到瓜尔佳福晋身边,把自己的手炉塞到她手里,又解下狐裘想给额娘暖和一下。
“额娘先披上,还冷不冷?”
瓜尔佳福晋当然冷,抱着手炉,终于感受到一点暖意。
“不冷了,秀儿别担心。”
“额娘以后千万不要再犯糊涂了。管好自己的嘴,皇家之事,由不得外人妄议。不该说的话,别往外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