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想着府里从没缺过的各色补品草药,轻舒了口气道:“多谢摄政王。”
说完,她好似惫懒至极,垂下了眼皮,手指轻轻敲了敲软轿。
一阵颠簸中,软轿被抬起。
萧缙云遥望着软轿缓缓离开,眼看着那软轿经过一个拐角,逐渐消失在眼前。
才终于松开了始终攥紧的拳头。
低头看着掌心的血痕,苦笑了一下。
却不知道,就在软轿拐过那个拐角的同时,软轿中倏地传来一个沉重的东西掉落下来的磕碰声音。
软轿外跟着的姑姑愣了一下。
“长公主,怎么了?”
但和往常不同,姑姑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姑姑又叫了两声,终于让宫人们停下来,掀开了轿帘的一角。
“长公……”
“砰”的一声,姑姑手一松,手里的宫灯落在了地上。
轿内。
脸色永远苍白泛着青,却始终吊着一口气的临安郡主;
所有人都觉得此时时局平静下来了,可以安心养身子的临安君主;
那个人生前二十年灿烂明艳,后十年漂泊孤苦,为了谋求一个真相,背上了不忠不孝之名的临安郡主。
此时苦了十年的嘴角再一次微微勾起,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着红,不浓,却让其看起来恍若活人一般。
但那双永远冷静的明眸,却永远的闭上了。
姑姑的手在颤抖,喉间发紧,眼里红血丝几乎让人以为要滴血。
唯独声音,勉强维持了体面,扯了扯嘴角:“长公主,薨——”
即便开口声音还算稳定,到最后,却还是免不了嘶哑哽咽,甚至如泣血一般,撕心裂肺。
宫墙另一侧,远远的,萧缙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回头遥遥望去。
当时,电视剧在这里,导演直接画面一转,没有让观众看到萧缙云是否听到了临安去世的报信声。
简直是让当时的观众恨得牙痒痒。
却又忍不住惦记。
惦记,要是萧缙云知道了,会做什么。
又或者,萧缙云如果始终不知道那就是他和临安的最后一面,会不会后悔,没有再多说一句什么。
就是意难平,才最叫人难以忘怀。
尤其是,萧缙云和临安的最后一面,如此含蓄,又如此叫人遗憾。
没有人知道,在软轿中的临安到底是不是如观众所想的那样,是一直坚持到软轿拐过了拐角,才终于泄了那口气。
也同样没有人知道,那天,萧缙云到底有没有看到临安最后一眼。
那场封位大典有多么意难平,这个视频里,越青菱从大祭司的手中,笑容满面地接过象征着爵士爵位的权杖和勋章时,就有多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