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松竹这装扮便知道他是复命而来,他的脸上恢复成以往矜贵高高在上的样子,“人撤回来了吗?”
松竹双手行礼,“禀大人,撤回来了。”
“没有发生什么伤亡吧?”
“那倒没有,他们准备剿匪之前就被我们叫停了。”
“看在阿玉回心转意的情况下就饶他们一条狗命了。”
梁揽洲穿梭在回廊里,面色轻快地决策着数百人的生死,阿玉肯与他重新好,这无疑是最让他开心的事情,让他看待世间一切事物都不免慈眉善目起来,包括这群他一直不屑一顾的山野匪贼。
但是想起宋玉为了这帮人抛弃自己的事情,心里始终还是不痛快,这帮人存在一天,他在宋玉什么心里的位置就是要往后排。
要是这帮人不知不觉的死了就好了,最好死在阿玉嫁给他的那一天,这样的话他们就会永远是彼此的唯一。
这才是,真正的,刻骨的,至死不渝的爱情。他做梦都想得到的。
他心里转过九曲回肠,面上却不显。
松竹听到大人说的这句话默了默,他不知道宋玉跟虎头寨到底有什么关系,大人最恨宋玉的那会他就给他下了指令前去剿灭虎头寨,却没想还没过几天,大人的命令就变了,一切都只是因为宋玉的回心转意。
宋玉应该跟虎头寨关系匪浅,一方县令义女为何跟土匪寨子扯上关系,松竹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不敢问大人,他知道现在大人满心满眼都是宋玉,天天数着黄道吉日叨念着哪天适合成亲,整个人完全就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完全不似往日英明清醒。
“一帮占地为王的山匪,就这么放过他们吗?多好的立功劳的机会。”松竹总觉得可惜,剿匪的精锐去都去了,若是一锅端,还能立一个大的功劳,现在是人白去一趟,啥也没干。
梁揽洲像是突然陷入沉思,重复着松竹刚刚说的话,“对啊,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我不要这个机会,不代表别人不要啊。”
他陷入了纠结,第一次这么挣扎。
“松竹,你觉得虎头寨该灭吗?”他问向旁边的人。
松竹毫不犹豫,“当然!不然任由这些乌合之众随意打劫抢杀老百姓吗?”
半晌,他同意的点点头,“深以为然。”
没多久,府里面就来了个表姑娘,刚好赶在梁揽洲同一天生日过来的,听说是姑苏那边的远房亲戚,更是跟梁揽洲是,只不过因为家里生了点事故,这才被老太爷请到京城做客,也顺道过来一起给梁揽洲庆生。
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表小姐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远房落魄亲戚见梁府发达了,过来求得一份庇佑罢了。
索性老太爷也不是那等凉薄之人,恰逢梁揽洲的生日,正是忙的脚不着地的时候,还特地带着人请自来迎接这位姑苏来的表小姐,可见对其重视与宠爱了。
那表小姐从下了船,便被梁府八抬大轿的迎了锅里,仗势十足,老太爷这番也算是给足了脸面。
众人纷纷翘首以待,伸长了脖子想看这传闻中的表小姐到底长成什么天姿国色,才能小时候跟梁大人成为青梅竹马,长大了还被老太爷接进府再续前缘,阿呸,是弗荫照料。
只见一道及其纤细曼妙的身影撩起帘子,缓缓从轿子里走出,她穿着江南时下流行的云缎淡紫色儒裙,头戴蓝色绢花,众人看她的脸,不由得都屏住了呼吸,好一副天资姿国色的模样!
她走三步一咳,弱柳扶风的模样更是勾起无数人心中怜惜,这便是画中仙入世的模样了吧。
有些人看着看着,不由得便看痴了,有些人心下却心思活络的想到了其他方面。
府里的人谁不知,郎君近日被一个侍卫迷的七荤八素,要说起这侍卫,长相平平,除了一身武功意外毫无可取之处,但就好似给郎君下了迷魂汤,捧着她跟个宝贝似的,天天恨不得揣兜里,更是每天洗手为其作羹汤。
可这侍卫却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心安理得让郎君每日下厨不说,还有人好几次看见她把郎君关在房外,不让郎君进门,这简直就是把郎君的面子往地上踩,可这郎君一点都不生气,反倒还好声好气哄着她。
众人都在背地里怪叹,郎君这是被人下了降头,事情传到郎君耳朵里,一震怒,便把传八卦的人打了五十大板以儆效尤,这便是在府里公然表态维护这个侍卫,从此以后府里再也没人敢议论这事。
眼见这表小姐突然入府,大家不免在心里嘀咕起来。
这表哥跟表小姐的姻缘美谈,自古以来就有不少,加上老太爷明里暗里的一番暗示,让这段原本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上京投奔增添了几分绯色,且这表小姐国色天香,比起那侍卫更是好看了不知多少,据说还是郎君青梅,这原本平静的梁府,恐怕又是要热闹了起来了吧。
众人心里一想,又不免可怜气那侍卫起来,这才没被郎君宠爱几天,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失宠了吧。众人这么想着,竟然发现那侍卫竟跟着郎君一起过来了,这是一起迎接表小姐的意思?
老太爷欣喜的上前迎接陈璧,没想到对方出落到如此地步,“是璧儿把,好久未见,怎么出落的这么漂亮了。”
陈璧拿着手中的丝巾稍稍捂嘴,轻轻咳嗽完一声后才道,“璧儿见过表舅,多谢表舅夸奖,璧儿只不过是普通姿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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