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河蚌却敢直视!!
她欢呼一声,张着双臂就往前扑:“知观!!”
那时候正值上表时节,容尘子持圭掐诀准备开坛,突然转头往人群这边望来。庄少衾和叶甜也知道不好,虽然当时人群济济,但河蚌一身嫩黄色太过打眼,三人几乎一眼瞧见。
叶甜自然吃惊不小:“这……走时还乖乖呆在观里的,如何跑这来了?”
河蚌拼命往前面挤,她没有壳的时候十分滑溜,不多时已经挤出人群。人群里一阵骚动,自然就有官兵上前阻拦。但见她生得美貌异常,倒也没动粗,只是吼了句:“退后,不得喧哗!”
河蚌一见到容尘子,顿时就委屈得不得了:“知观!呜呜呜,老头不给吃的,还骂人家……呜呜呜呜……”
天气炎热,她本就挤得一身是汗,这会儿一哭起来着实可怜。容尘子顿时心思全乱,连御椅上的皇帝都察觉到什么:“发生何事?”
他身边庄少衾赶忙答话:“无事,有民女喧哗生事,贫道前往查看。”
他快步走下御阶,不停示意容尘子开坛。
容尘子望向人群里的河蚌,她还哭闹不休,周围兵士正持刀驱赶。容尘子生怕那利器伤了她,幸好庄少衾已经快步赶到。容尘子敛神开坛,大河蚌见他不过来抱自己,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帝王在侧,庄少衾也不敢她多说,只低声叮嘱玉骨:“城南有座通源客馆,先带她过去,报我名号,会有人妥善安置你们,余事晚间过来细谈。”
“知观!”河蚌呜咽着喊,坛上容尘子只是参拜五方,头也未回,仿佛同她并不相识。
玉骨扯着河蚌的袖角,低声哄:“小姐,我们先走吧。天气热,这里人太多。”
河蚌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水光,庄少衾吩咐左右兵士:“圣坛面前不可无礼,送出去便可。”
兵士恭身行礼,倒也没有推搡,一路将她们带出了人群。容尘子继续法事,只在庄少衾回返的时候望了他一眼,庄少衾略略点了点头,示意放心。
可实际上容尘子一个下午也没能放心,他强撑到傍晚法事结束,结果圣上又要与他讨论道法。他心乱如麻,哪有什么心思论道?
庄少衾自然也看出来了,但这时候他顾虑的又不一样。趁着宽衣的时间,他得以接近容尘子:“师兄,这时候您不能去,我也去不了。只能晚间让师妹去一趟。不论发生什么事,她既然好好地到了这里,您也就不必担心了。如今朝中局势瞬息万变,这本是光耀清虚观的大好时机,可一旦您出去私会她的事被有心人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只怕适得其反。”
容尘子如何不明白此间道理,只是他实在不能心安。庄少衾也只得好言相劝:“她毕竟是得道大妖,师兄您不必忧虑过甚。通源客馆有我的人,自会好生照应她,况且晚间师妹若去了,您就更不必担心了。”
容尘子叹了口气:“必须速去,她性子贪玩,只怕不会乖乖去客馆。”
庄少衾自然应承:“师兄先去面圣吧,我这就找师妹去。”
容尘子同圣上一直谈到入夜时分,庄少衾自然需要陪伴左右,而叶甜却一去未回。容尘子心若油煎,还好有庄少衾顶着,倒也没露心不在焉之态。
而子时过半,叶甜匆匆返回,先去找了庄少衾:“她根本就没去过通源客馆。”
庄少衾立刻动用关系在城中找了整整一圈,最后看见那个河蚌的是个烤羊肉串的摊主。==
这事两个人谁也不敢告诉容尘子,叶甜催着庄少衾再去找,庄少衾也是十分无奈:“她一个水遁缩地成寸,顷刻千里,我就是动用所有人去找也难有消息。当务之急是,这事千万别让师兄知道,让他安心主持国醮才是要事。”
而第二天,国都也出了事,几个男人的手掌起初是长水痘,不过两刻功夫竟然开始浮肿,随后整个手肿得透亮。其中也不乏有钱的,请遍了国都的名医,竟没人能开出一个方子。
庄少衾闻知,疑心是疫情,然而将十几个病患集中到一块,发现患病的全是男人,且患处全都在手,只是左手右手不尽相同。病虽古怪,却全然不见传染扩散。庄少衾以符水试探,也不见反应。只是到当日下午,十几个人的手上皮肤都开始脱落,里面流出清水,隐隐可见泡得发白的筋肉。
终过多番盘问,终于有人吱吱唔唔地摸出一件无耻事来:“……事到如今,小的也再不敢欺瞒国师了,昨日国醮时,小人见一黄衣姑娘貌美非常,一时鬼迷心窍,就忍不住摸了一把……当时只觉得手痒,回家就开始发病……”
他这一招,其余人也尽皆招来。庄少衾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愿再管他们,只书二字上报皇帝神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