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你们一个月多少月钱?”
“一两纹银。”窦雪儿道,“虽说不多,但有廉租房,足够我们姊妹三人过活了。”
宋清月托着下巴想了想,转头看向李昭,道:“让她们教那些识字班是不是有点屈才?一个能歌,一个善舞,让她们去宣教团如何?月俸还能高点呢!”
李昭只笑道:“你决定就好。”
她于是又问窦雪儿:“窦娘子可善歌舞?”
窦雪儿低下头,她并非不善歌舞,只若是回到台上唱歌跳舞,实乃是又做回了戏子。她们不愿再做那低贱的勾当了,于是有些委屈地恳求道:“民女想为娘娘画画。”
宋清月只好作罢:“好吧,那就画画。”
——
大约半个月时间,宋清月找齐了三十个画匠。
不过大家来了之后,王妃并未直接要求他们动笔开始画,而是挺着孕肚给大家上起课来。
白嬷嬷觉得宋清月太拼命了,干什么不能等孩子生出来就说?
李昭却笑道:“不叫她忙活,她才要蔫了呢。就是个劳碌命,自讨苦吃。”
白嬷嬷除了跟着叹气,无话可说。
“首先,大家先看看这套书吧。”宋清月将《健康与卫生》的教科书发给大家看。
有人立刻举手道:“娘娘,小的看过这本书!”
“小的也看过!”另一个也跟着道。
宋清月笑道:“看过就好,现在请大家来,就是需要绘制这种类型的画。有问题么?若是觉得自己画不了的,现在就可以举手退出。”
无人举手,大家都很珍惜这次的机会。
宋清月笑起来:“那我们就开始吧。从今天开始,我会说一些透视原理和人体结构,还有布料肌理等绘画技巧。希望大家可以在一个月内尽量有所感悟。一个月后我们会有一场考试,通过考核我才会留下,希望大家好好努力!”
窦雪儿低头仔细翻看手头的这本《健康与卫生》的教科书,面色渐渐从轻松变得凝重。她悄悄问边上的人:“这本书,是娘娘亲自画的?”
那画匠点头,十分热情地答道:“是呢!咱们老百姓都喜欢!看得懂!”
窦雪儿笑了笑,更加没有自信了。
这画,跟那些话本插图似的,却又比话本的插图多,几乎每个情节都用一幅画来表示,人物说得什么话就标注在图上。
这种绘画跟自己所掌握的绘画非常不一样!画得算不上优美,甚至在窦雪儿眼里有些丑陋,可丑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不仅仅是亲切感,画面中那些空间安排,也有种说不出来顺眼和合理的感觉。
这种感觉可真是怪异。
前方,宋清月已经拿着粉笔开始讲课了。
第一节课简单说了说视点啊、透视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却让台下一众绘画爱好者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之感。
连窦雪儿这种在水墨画领域已经有所建树的人也感到一阵激动。
当晚她就没睡着,拿着宋清月发下来的《健康与卫生》教科书研究了一整晚。
一开始还觉得技法稍显拙劣的画面,细细之下,忽然就高深莫测起来,连带着晋王妃这个人的形象,在窦雪儿的心里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谢丽芬和代玉琴从图书馆回到家,三人相约一块去食堂吃晚饭,用过晚餐就到公共澡堂去洗个澡。
食堂里头选择很多,最便宜的吃法乃是用一文钱买三个玉米面大馒头,再拿铝碗去盛一碗不要钱的涮锅水汤。玉米面馒头夹上咸菜,吃起来美滋滋。咸菜可以自己腌,也可以去外头买,不过食堂就有卖的,卖得还特别便宜,比自己腌制都便宜,辣的、不辣的,雪菜的、大头菜的、萝卜的、长豆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八文钱一大罐,买一罐,够一个成年人吃一个月的。
就因为这边食堂卖的咸菜超级便宜,好些城里居民也会过来买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