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时候,宋清月让下头的各个学校帮自己统计一下女娃娃们的身高,接着她制作了一个表格,身高一米的小孩子都按小码算,身高一米到一米二之间的按中码算,身高一米二到一米四之间的,按大码算,身高在一米四以上的,按超大码算。
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年代,身高超过一米五的女娃就非常之稀少。
九月农忙过后,宋清月打算给各个县城以及府城的昭月小学下了一批订单。
让大家帮着做女娃娃们的校服。
分别是一件淡蓝色的单层窄袖上衣,一条淡蓝色且长度只到小腿肚子的马面裙。这样的校服套装,每人两套,要求她们上学的时候必须穿校服,这倒不是宋清月迂腐,或是搞什么面子工程,而是为了防止孩子们的衣裳被父母抢走,给别的孩子穿。
另外,每个人还有一件加了棉芯的淡黄色中袖小夹袄、一只麻布做的斜挎布袋,外加一对淡黄色的丝绢头绳。
选淡蓝色做校服是因为蓝色和黄色燃料都是最便宜的。
大量使用不心疼。
这批棉布都从陕南进货,而做头绳的丝绢,王府里的存货就够用。
原本宋清月是想要找一家本地染坊来染这批布料的,奈何山西本地那个染坊老板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见这单生意是晋王府的,就跟负责此事的青芷姑娘狮子大开口,要了比在京城染坊还高三倍的价格。
苏苏、小圆她们那一批都被送出府去做女先生了,青芷乃是宋清月今年才提拔上来的丫头。
讨价还价半晌,那老板也没松口,甚至企图使银子贿赂青芷姑娘,还答应给她每匹三十文钱的回扣。
青芷微微一笑收了那染坊老板的三十两银子,还说,这事她不能答应,只能和帮老板在王妃面前尽力争取,回头到了王府就跟宋清月告了状。
宋清月被笑得不行,让她收好那三十两银子,也别换了,再去跟别的染坊打听打听。
可青芷找了好几家,都是这个价,不由疑心,这些染坊背后都是一个东家。
宋清月这就派凤七出去查了,还真都是一个东家的!
“难怪那位老板敢这么跟我漫天要价了,感情是搞垄断呢!”宋清月哼哼了一声。
“王妃,咱们打算怎么办?不然去山西其它问问?奴婢就不信,他能垄断整个山西的染坊!”青芷道。
宋清月哼了一声:“去打听打听,什么地方的染料最便宜。有没有别地儿的染坊愿意来太原开分号的,我晋王府给他撑腰!青芷,这件事交给你了,办得好,你就是新染坊的老板娘!”
“是!”青芷眼睛都亮了,给宋清月福了福身“青芷一定不叫王妃失望!”
她就知道!还是抱紧王妃娘娘的腿比较有前途!
还是王妃有气魄,既然染坊老板不想跟王府做生意,娘娘就自己开个染坊!免得有些人蹬鼻子上脸,狮子大开口!
经过一个月的打听,青芷了解到湖广的长沙府种植植物染料的人家最多,长沙的染料也是全大周品种最齐全,价格最便宜的。
跟宋清月打了报告之后,这就准备启程去长沙,看看那边的染坊老板愿不愿意来太原跟自己合开一个分号,若是他们懒得麻烦,便是从他们那儿进货也成。
又是一年过去了。
宋清月觉得来了山西之后自己就没闲下来过。
已经五岁的李琨现在每天跟着老爹读书、写字、习武,每日从早到晚课程都是排满的,就算李昭没空,也有别人教他。就说习武这事,李昭居然从少林寺请了俩和尚来!
李昭的要求高到有点离谱,从前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宋清月害怕皇家养孩子太过娇纵,可现在她自己反到开始扮演慈母的角色,害怕在李昭这样的铁血父亲手下,孩子的心理健康会不会出问题!
也是前段时间她太忙了,没空来管孩子,现在看到五岁的小娃娃每天的课程从早上辰时开始,一直到晚上戌时才结束,她都震惊了!
那胖胖的小手,如今握着毛笔,写起字来已经有模有样的,看着就叫人心疼。
当晚宋清月就跟李昭商量:“给孩子的功课太多了!他才五岁!就算心急也没有这么个着急法的!你也不怕你儿子日后变成个以折磨他人为乐的大变态!”
李昭摆手,态度十分不以为然:“下午一般不是骑马就是练功,这小子开心得很。”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高兴了?我瞧他扎马步都快哭了!”
李昭斜眼瞧了瞧宋清月发红的眼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你心疼了?”
“废话!我不心疼他还有谁心疼他!反正他爹不疼他!”
“啧!话不能这么说!”李昭思索了一会话要怎么说,才缓缓张口道:“我儿时爹不在妈也不在的,都没个人管我。现在这小子有爹有娘有人管,怎么就是不疼他了?不管他,由他每天玩玩闹闹不干正事才是不疼他!”
李昭这么一说,宋清月终于明白了,李昭这是在娃身上弥补自己儿时的缺憾呢!可也不是这么个弥补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