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前请求道:“下暴雨航班延误了,小哥,能让我们进去试试吗,就一趟。”
工作人员摇头:“不行,关了就不能再开了,我说你们呀可长点心,谁让你们这么晚来的?”
郁年听着他们的对话,遥望着这条蜿蜒迂回的公路。
群山葱郁,入目全是绿色,渺茫的绿,厚重的绿,全是绿色。
只有那条灰白色的公路像披荆斩棘的巨龙,在层层绿色浪花中摆动身躯,扶摇而上。
灰白色的路盘亘在群山前,引导着人的视线投向极高极远的湛蓝天幕。
天地悠远,莽苍雄浑。
这是通天道,接地通天。
身旁吴前的声音响起,唤回郁年有些飘远的思绪。
“郁年,放弃这次比赛。明年咱们再来。”他和工作人员沟通未果,果断地对郁年说出这句话。
不可能的,没有人尝试过,在未曾熟悉赛道的情况下就这样踏上比赛。
郁年的技术确实很好,但没有人行的,他也同样不行。
吴前重视郁年、重视这场比赛,但他更重视的是郁年不可限量的未来。
因为准备不足贸然踏上赛道而受伤这种事,吴前绝对不允许发生。
这一次放弃,还有下一次,还有下下一次,这个少年总会在这条通天大道上绽放光芒。
那时候的郁年,将会是熟悉了赛道、在体能和技术达到最好状态下的郁年。
吴前说:“等那个时候,你的技术更加成熟,体能也跟着上来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拿到好名次。”
旁边人纷纷附和。
“是啊,这次就放弃吧,天门山跟文西山方寿山不一样,这条道的难度太大了。”
“郁年,我们都相信你有实力,明年过来也是一样的,你不用感到遗憾。”
身为速降手,他们每一个人都天然渴望这条赛道,也清楚郁年就这样放弃必定不甘心。
可太危险了,从未踏上过天梯,没有熟悉过赛道,在这天门山九十九道弯,哪怕防护措施做的再好也是危险重重。
邓经纬站在旁边,跟着喋喋不休地劝说着。
放弃吗?
郁年久久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第一天穿书过来时,刘川办公室内播放的《命运交响曲》。
弦乐同单簧管齐奏,阴暗冷漠的乐章昭示着命运的窥视。那名为命运的旋律张牙舞爪,呼喝着、咆哮着,企图在每一个角落空隙钻出。
它不怀好意地低语、暗示,要让他接受安排,接受既定的轨道。
直到铿锵的、宏大的号角吹响,扼住命运的咽喉,一切戛然而止。
良久,郁年低喃:“如果只是这个程度……”
如果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只是这个程度,还远远不够。
“我要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