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你是我儿子,你得认祖归宗,继承我的集团、我的事业!你现在是在怪我吗?你不该怪我,都怪郦裕华,她为了报复我,竟然利用你来刺激我!我不是故意折磨你,你能理解的对吧?哪个男人能忍受养野种的屈辱?”
“如果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就活该有罪,活该为你们这对男女的感情错误买单?”
陈天鹤讷讷无言,狐疑不定的观察波澜不惊的陈惊璆,心中一个念头猛然闪过:“难道你早就知道——?!”
陈惊璆倾身向前,大方承认。
陈天鹤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惊璆想了想:“大概是两年前吧,我在首都偶遇郦裕华,那时心里还对母亲这个称谓有一点朦胧的期待,当然期待惨烈破碎,因为她初见我的第一面恶心吐了。”
“我想,如果我是她和她出-轨的情夫所生不至于恶心到见我就吐的地步,以她对你的厌恶,我想我是你儿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两年前……”陈天鹤瞳孔紧缩:“两年前你就知道,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我、我可以弥补——”
“谁会对一个十几年来如一日的仇恨、迫害、殴打和言语侮辱自己的男人产生期待?”陈惊璆奇怪的看着陈天鹤,仿佛惊讶于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就这样继续恨下去不是挺好?”
陈天鹤涩然:“我……”
陈惊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陈天鹤回复,陈惊璆起身就走,快步离开那令人窒息的空间,几乎是跑起来的,跑出了看守所,看到阳光下红『色』棒球服+紧身牛仔裤的盛明安,漂亮美好的盛明安,足以抚慰他心灵的不安和焦灼的痛苦。
盛明安察觉到了什么,心有灵犀般的回头,“完事了?回家吧。”
陈惊璆便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他大步走上前,伸手圈住盛明安,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像依赖信任的人类的大猫。
“我没想郦裕华死。”
这跟陈惊璆有什么关系?盛明安不解。
“是我故意引郦裕华来津市找陈天鹤讨回一半的财产,如果我不这么做,她就不会死。”
盛明安认真思索了一番,然后说:“这个因果很牵强,等于大西洋的飓风是亚马逊森林的一只蝴蝶制造的。”
陈惊璆失笑,沉默半晌,嗅闻着盛明安衣服上洗衣『液』的清爽的味道,垂下的眼眸望着盛明安被金灿灿的阳光染得发光的头发,还有头发下白皙的脖子、通红的耳朵。
“陈天鹤是我的生父。”
轮到盛明安沉默了。
陈惊璆果然还是知道这个真相,他应该很难以接受吧。
以己度人,盛明安也很难接受,他伸手环抱住陈惊璆,努力踮起脚尖想高过对方,几十秒后平静放弃身高差距过大带来的不能完成的‘安慰方式’,改而拍陈惊璆的背。
“别难过,你还有我和外公。”盛明安想扬起头,“哥,下巴给你捏捏。”
但是脑袋被陈惊璆的手按住,脸不得不埋在陈惊璆的肩膀上,盛明安听到头顶的陈惊璆说:“就这样让我抱一会,我心里难过。”
盛明安:“哦。”
陈惊璆:“盛明安,你说点话安慰我……好不好?”
盛明安的手掌触碰着陈惊璆的后背,薄薄的布料挡不住触感,灼热的后背和绷紧的肌肉,全部通过掌心传达到大脑神经,由此发现陈惊璆微微颤抖的动作。
他心想,陈惊璆应该是不希望别人看见他难过至极的模样。
“好。哥……”
盛明安看不见的陈惊璆,此刻扬着笑脸,因忍住力道而轻轻颤抖,却被误以为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