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下了马车,看到明熙眉间的胭脂记,激动的直掉眼泪:“我的儿,没想到我还有再见你的一天……”
封氏握着明熙的手嚎啕大哭,明熙给她擦了擦眼泪:“您真的是我娘吗?可是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封氏柔声问她:“你还能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吗?”
明熙想了想:“我记得有个小沙弥喊我爹甄老爷,我应该是姓甄的吧?”
封氏欣慰的点点头:“难为你还记得小沙弥,咱家隔壁就是葫芦庙……”
明熙握住封氏的手:“原来您真的是我娘,娘,我爹怎么没来啊?”
听明熙问起了她爹甄士隐,封氏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你被拐子拐走不久,隔壁葫芦庙炸供,一不小心油锅翻了,烧着了窗纸。火势太大,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可怕。
咱们家就在隔壁,等火灭了,家里早已成了一片瓦砾。我和你爹只能到田庄上去住。那两年水旱不收,贼盗出没,田庄上难以安身。我和你爹只得将田地都折变了,投奔了你外祖家。
你外祖骗光了我们的家产,你爹一蹶不振,后来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僧一道走了,从此再无音讯。”
明熙摩挲着封氏手上的老茧,忍不住心疼:“娘,您受苦了,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封氏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娘能找到我儿,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徐浩走过来揽住她的腰:“母亲,您且得好好活呢,我是明熙的未婚夫,很快就要成亲了。往后我会和明熙一起好好孝敬您,您还得帮我们带孩子呢……”
封氏看了一眼明熙,明熙扯了扯嘴角:“娘,你喊我英莲就行了,明熙是他给我取的字。咱们有话进屋说吧……”
明熙让丫鬟把封氏扶进屋里,瞪了一眼徐浩压低声音:“你瞎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要嫁给你了?你可不要仗着咱们是同事就得寸进尺噢!”
徐浩翘了翘嘴角:“我可是好心帮你,我敢肯定,薛宝钗派去的人,一定会添油加醋的跟你娘说你我薛蟠三人之间的纠葛。
你娘嘴上不说,心里绝对担心。你可以告诉你娘,我们两情相悦,这样岂不是安了你娘的心?”
明熙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徐浩眼睛里的柔情仿佛能溢出来:“你也说了我们是同事,在这个陌生的小世界,只有我们才是一类人,我不帮你帮谁?
不过我也是有私心的,毕竟冯渊的愿望是要和你恩爱白首,我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先婚后爱,如果你能喜欢上我,咱们就假戏真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明熙抿了抿嘴:“再说吧,我不想谈办公室恋爱,把简单的关系复杂化,将来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徐浩伸手揽住她,低声问:“你该不是害怕自己会喜欢上我吧?别回头,你娘看着呢。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出了小世界,这段记忆就归零了不是吗?”
明熙笑吟吟的给他整了整衣领,手滑到他腰间,掐了他一下:“敢占我便宜,掐不死你。”
徐浩被她掐的腿软,亏得他穿的是宽松的长袍,还没让明熙看见他的失态。
明熙瞥了他一眼,扭头进了花厅,徐浩看着她的背影,庆幸自己接了这趟临时任务。既然命运给了他机会,他当然不会让机会白白溜走。
封氏这些年在娘家吃了不少苦,身体熬的都快油尽灯枯了。冯渊请了大夫,给配了温养身体的药丸,明熙把养身丸给添进去,养了一个来月,气色好了许多。
薛宝钗没有再派人催他们离开金陵,反倒和薛姨妈一起收拾了行礼,一家子进京去了。
明熙在冯家隔壁买了一处田庄,带着封氏搬了过去。理由也很充分,说她跟冯渊虽然有婚约,但到底没有成亲。就这么草率的住在一起会让人说闲话。
封氏刚跟女儿团聚,哪里舍得催她早点嫁人,自然是明熙说什么她听什么。
徐浩办婚礼的物件都置办齐了,找媒人提了好几回亲,明熙不点头,封氏也就没有允婚。
徐浩叹了口气,找出被冯渊丢到犄角旮旯的四书五经,认认真真的研读起来。做了这么多次任务,他的学识已经能称得上渊博,童生试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过完年二月县试,四月府试,八月院试考完,徐浩成了秀才老爷,名下的良田免了税不说,见了县官都不用跪。
一时见,给他说媒的络绎不绝,他却巴巴的请了媒人去了明熙家。
封氏劝明熙:“你以前嫌他不知道上进,人巴巴的去考了秀才,有多少读书人读了半辈子都不一定能考中。
冯渊这孩子模样好,脾气好,关键是对你好,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再任性了啊!我这就回了媒人,这门亲事我应了。”
明熙抗议:“我也没多大啊,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了年纪不小了呢?您舍得撵我嫁人?我不想嫁人,我就想长长久久的陪着您。”
封氏摩挲着她的手:“娘当然舍不得你嫁人,可比起舍不得,娘更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冯渊说了,等你们成亲后,咱们两家并成一家,等你们有了孩子,娘给你们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