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一愣。
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低声道:“来之前,我是想劝景光先生可以放过自己,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的。”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很抱歉之前我说了那样傲慢的话,还有了那样傲慢的想法,”
“那些都是站在旁观人的角度来看待的,根本没能为你设身处地的想过。你们是彼此重要的半身,是幼驯染,失去他没有谁能比你更痛苦,这样的感情……我竟然还说出了让你把我暂时当做他来对待的话,真的很抱歉。”
诸伏景光:“不用道歉,我……”
“所以,我想说的是。”零握紧了青年的手背,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也是你凭着自己的意志做出来的选择,能调整干涉的只有你自己。”
“如果愧疚和自责可以让你继续走下去,继续怀着对他的想念,连同他的份好好的走下去,那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诸伏景光一瞬间产生了面前和他说话的男孩是属于他的幼驯染的错觉。
他看着金发男孩的双眼,听着他刚才说出来的出乎意料的话,久违的有了想流泪的冲动。
“感情本来就是复杂的。对待他人的感情更是如此,也许,这就是景光先生对降谷先生的怀念方式呢?”
长久以来,大致猜到决战时发生了什么事的同事们见到他时都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一句‘不要责怪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但,为什么一切都要过去?
为什么他不能责怪自己?
如果连他都能轻易放下,那降谷零的存在还有谁能好好记得?
他根本不想忘记幼驯染在最后的时间里给他说的话,还有那一抹微笑,那是他坚持到如今的动力支柱。
虽然荆棘密布,鲜血淋漓,但他甘之如饴。
“我,可以抱抱你吗?零。”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凳子上不知何时转过头不看他们的黑猫,轻声问金发男孩。
“当然可以。”男孩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三十加的警官先生将小男孩揽进怀中,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零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的在男人的背后轻轻拍抚。
他感受到埋在他颈窝的脸颊在无声颤抖,滚烫的泪水滴在了他的皮肤上。
零没有出声,静静的维持着这个拥抱,等待着年轻警官恢复平静。
黑色的猫妖默默的看着床上相拥的一大一小,轻轻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还是跟过来了?”
熟悉的声音随着过去的景象在脑海里显现。
血色在青年的侧腰上晕染开来,侍应生的衣服已经没办法穿了。
金发黑肤的混血青年靠在不长来的安全屋墙壁,低头看着沿着破旧水管挤进屋子里来的他。
“我难道是带着什么奇怪的吸引力吗?一个两个的都对我穷追不舍,赶也赶不走。”
匕首上涂了一定剂量的致幻剂,青年此刻的状态说不上多好。他看着他应该是想伸手撸他,但意识到自己的手上还有血,默默的放了下来。
景光见不得他这样,立刻凑上去用舌头舔掉了他掌心的血迹,还学着普通猫猫对着他张嘴喵喵叫了几声。
青年低头看了他很久,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向他伸出手,“好吧,我认输了。你愿意和我回家吗?小家伙。”
嗯,我非常乐意。
猫妖景光睁开眼睛,看着那边被青年抱在怀里的金发小男孩,在心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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