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乘客络绎不绝,他身处其中,就像是无数被?命运安排好未来走向的一只蝼蚁,无论他如何挣扎,就是逃不出属于他该走的那条轨迹。
播报目的地为美?国的飞机一架一架飞过,太阳从当头悬挂的位置慢慢向西落下?。
面色惨白的少年最终支撑不住狠狠摔在地上。
光洁坚硬的地面被?动撞击着他的身体,他却已?经麻木地感知不到痛觉。
周围的人一下?涌上来将他围在中间,或是好奇,或是关切,或者候机无聊看个热闹,声音浑浑杂糅成?一片,落在临颂今耳朵里越来越远。
为什么?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不回来了?
他往后该和谁上大学,和谁养一只小猫?
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明?明?好不容易走到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不要他了。
一周过去,他最后也没有等来谁的联系,无论是宁初还是沈翠翠。
海上迷途的船只失去了灯塔的指引,终于还是在平静道死?寂的海面失去的航行的方向。
他浑浑噩噩的,开始每天?每天?地往郊区那栋房子跑,院门紧锁着,他就坐在马路对面石凳上,从早到晚,日复一日。
有时不清醒了,也会忘记宁初已?经走了这件事?。
会站在门口敲上半小时的门,惦记着一定要在今天?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会因为觉得自己只是在等着宁初明?天?一起去学校而在长椅上枯坐一整夜。
淋了大雨又被?体温烘干,发烧发到近四十?度,好在被?隔壁屋主人发现,及时将他送去医院。
清醒的时候
清醒的时候也没什么不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与毕业关联的大事?小事?都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其实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悲惨。
孤立,羞辱,谩骂,白眼,鞭打,惩罚,这些伴随他长大的,如今看来都没什么,慢慢习惯了,时间久了,就忘了。
他在意的应该只是一个总是想不通的问题,世?界上有着千千万万的家庭,为什么就偏偏没有一个可以?属于他。
人总是越缺少什么,就越渴望什么。
在无数个孤零零熬到天?明?的深夜,他也曾幻想过假如自己出生时曾有一个圆满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