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两个从桶边沿弹了出来,陶瓷的玩偶摔成?了碎片,编织的挂坠滚落几圈,上面的铃铛沾满灰尘。
临颂今看着从箱子里摔出的那些,如同当头挨了一记闷棍,身形几晃,几乎站立不稳。
那里面大大小小装着的,全是从小到大十?几年里,他送给宁初的东西。
烈日将地面烘烤得滚烫。
临颂今睁大眼盯着垃圾桶,一双腿重得像是灌了铅,视线里的光却忽明?忽暗,他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身后一声鸣笛传来,他如梦初醒,重重吸了口气掉头用力往回跑。
远处沈翠翠站在一辆银色轿车前,他想喊,张嘴却只有风呼啦啦灌入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载着沈翠翠的车驶远,他喘着粗气左右望,朝另一边跑上主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司机挺年轻,扬声了句帅哥去哪,只听急促的呼吸声,却没有说话?声。
他往后视镜看了眼,哇地一声:“同学你怎么这个脸色?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要去医院?”
“不是。”
嘶哑的声音从男生喉头挤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机场,快点。”
“哦哦,机场是吧,行。”
司机点火驶入车流,抓起手边一包卫生纸往后扔:“把你头上汗擦下?,门上有水可以?喝,不收钱,你缓缓,别中暑了。”
临颂今没有擦汗,也没有喝水,他往后瘫在椅背,大口呼吸,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也有顺着眉骨跌进?眼眶,刺得眼球酸痛。
想不到什么,也想不了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得知道宁初去了哪儿。
不要什么之后联系,不要什么慢慢解释,他不想要不能握在手里的承诺,他只想知道宁初去了哪儿,不然美?国那么大,他怎么找得到他?
神经自我保护的麻痹感褪去,才感觉到太阳穴突突跳着撕裂的动静,而身体却像是被?掏了一个大洞,冷风嚣张地往里灌,将周围伤口撕扯得血肉模糊。
半小时后到达机场。
司机还想见男生面色比刚上车时没有一点好转,还想关心一下?是不是真的没事?,后者却没能给他开口的机会,下?车奔入机场。
可是萱城机场太大了,他不知道沈翠翠在哪个区域,只能从最近的区域一个个找。
高考结束后的机场人流量比平时更多,临颂今不断穿梭其中,视线扫过每一个背影,每一张面孔。
他跑了太久,太累太痛,身体快要到达极限,喉咙漫上一股腥甜,目之所?及大片重影,仍旧执拗地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