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不难的。”绫枝拿着新买的风筝走来,笑道:“我陪陛下玩一玩可好?”
眼前的小姑娘戴着帷帽,风吹起,帷帽荡漾涟漪,如同初遇时江南湖上风,温柔得填满心间。
身为君主,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而成魔成佛,只关乎于她。
微服的亲卫见此场景,不由得松了口气。
陛下性情阴戾,江姑娘待他,未曾殷勤热络,也并不疏离,却真是邪了,江姑娘在时,陛下整个人都有了约束。
全天下,也唯有江姑娘能做到。
晴柔将那些信,三个月一次,寄到宫中。
那些信,皆是送给绫枝的。
陆郁甚是有心,既然是以友人的身份汇报近况,那便算好了时辰,不多不少,精准地去把控。
陆母都摇头道是何必。
晴柔淡淡一笑,望着辽远的天际,嘴角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唯独这么点微末的痴心,我总要……成全他。”
她也曾妒过嫉过,可如今却如过眼烟云。
她为陆郁不值,也为自己不值,如今了却他心愿,也算是了却夫妻一场的情分。
绫枝不晓得陆郁离世的消息,她曾求过李御,饶过陆郁一命。
李御不置可否:“他不惜伤你的性命,翻出你的家族。”
绫枝顿了顿,沉吟:“我此生不愿和他相见,只是觉得他……也是曾经的老友,想听到偶然的消息。”
李御面色阴沉,半晌却冷笑:“既然你说你将他当成朋友,朕便留他一条性命。”
陆郁三月来一次信,绫枝都会看,偶尔还要回信。
但两人皆是论家常,只是三言两语,寥寥无言,甚是客套。
这次绫枝看罢陆郁的信,便也随手写了封简短的回信,问候在林间隐居的少年老友。
她曾经的故人愈发少了,和陆郁偶尔通信,也是一份念想。
拿着信笺的小太监出了殿便被李御拦住,皇帝眉眼阴鸷道:“信呢。”
小太监战战兢兢,将信举到头顶。
李御冷着脸接过,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又从袖中拿出一个信笺,冷笑着投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