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则缓缓闭了闭眼,在所有故事中寻找漏洞。
姜寻烟失手摔了杯盏,可以说是意外,但是既然谢云玉和姜寻烟一起饮了酒,为何谢云玉有事,姜寻烟没事?
谢云书低低与谢云玉说了一声“你先休息,哥哥出去一趟”。
说话间,谢云书走出西厢房外,寻找姜寻烟的身影。
他已经听了两版故事,现在,他要去问第三版。
——
只是,当谢云书走出西厢房,向院中寻找姜寻烟的时候,却发觉姜寻烟没有站着等他,而是在院中的石桌上趴着睡着了。
那时夜凉如水,石桌上的美人沉沉的睡着,似是一副静丽的画卷。
谢云书冷眼看了片刻后,转而扫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一旁的药娘身上——这位药娘四十岁左右,唤刘伯母,是谢府专门供养的药娘,专门为谢老夫人、谢云玉调理身子的,这位药娘谢云书幼时便见过,他知晓,这个药娘,绝不会骗他,也不会被姜寻烟收买。
药娘,皆是一些通晓药理的女子,因为大夫多是一些男子,所以碰上一些女子生产、调理之类的事情不大方便,所以需要一些女子。
谢云书转而与那药娘道:“敢问刘伯母,给舍妹把过脉了吗?”
刘姓药娘点头,道:“回大少爷的话,给二小姐瞧过了,二小姐是被人下了媚药。”
谢云书便点点头,与那药娘道:“劳烦刘伯母,给我夫人也瞧一瞧。”
刘姓药娘自然知晓这高门大户的府门内腌臜多,所以也不问,只悄无声息的走到石桌前,给姜寻烟也小心的把了一个脉。
姜寻烟似是在沉睡中,一无所知。
片刻后,刘姓药娘转而回身来,与等在长檐下的谢云书道:“回大少爷,这位夫人脉搏同样有异,她身内也中了媚药。”
“哦?”谢云书问道:“那她为何没有发作呢。”
谢云书确实通一些药理,但事涉过大,还是多问问为好。
刘姓药娘微微迟疑。
而这时候,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可能很多,有可能是喝得少,有些影响,但没有失去理智,也有可能是体质因人而异,且,这位夫人应是在开席前饮过了提神醒脑的醒酒汤,萧某在她身上嗅到了醒酒汤的气息,这种醒酒汤会使人精力集中,不易被药效操控。”
谢云书回眸,便瞧见月色之下,萧景怀不知从何而来,立在一旁添了一句。
一想到萧景怀可能将所有对话都听了进去,谢云书心中便有些许不满,但他并未言语,而是道:“多谢萧兄解惑。”
随后,谢云书有看向药娘,面露询问之意。
药娘迟疑着缓缓点头,道:“确实有这样的说法。”
一人流言两人成虎,两个都与姜寻烟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人都这么说,谢云书才信。
谢云书与药娘道了一声谢后,送走了药娘,并附上了足够多的银子:“今日之事,请莫要告知旁人。”
药娘应承而下,转而离开。
谢云书送走药娘后,又与萧景怀道:“多谢萧兄今日帮忙,事情已查清了,是误会一场,须臾后,谢某会与老夫人禀报,便不劳萧兄了,萧兄早些歇息吧。”
萧景怀心知谢云书不会让他继续留着看谢府家丑的,所以抬手行礼,应了一声“是”后,离了慕华园,转而出了谢府的门——他今日看了一场戏,稍微耽误了一些时辰,他得早些回去,他还有他的事情要忙。
只是可惜,谢府接下来的热闹,他瞧不见了。
待到萧景怀也走了,谢云书便去差遣人去问过姜寻烟今日吃食,小厮腿脚很快的跑回两趟后,便告知谢云书,道:“启禀大少爷,大少夫人在开席前,确实饮了一碗解酒汤。”
谢云书听闻此言,绷了许久的心弦终于在此刻放下了。
是误会一场。
姜寻烟身上的疑点都解释得通,她没有问题,看来只是阴错阳差。
他心中宽慰了些,虽然柔儿不懂事,但是姜寻烟还是好的——他没有娶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