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似谢云书一般文弱无力,而是孔武挺拔,周身萦绕着一种武夫独有的血热气,腾腾的蒸烧着姜寻烟。
这不是她的丈夫,但却有男人的温度,甚至比她的丈夫更烫。
姜寻烟的身子本就被药效浸透了,她像是被晨露打湿的枝,其上的花瓣沉甸甸的吸满了水,经不得任何一点触碰。
对方一揽住她,那花瓣上的晨露便向下滚,腰间被那大掌一托,她竟不受控似的,从唇齿间溢出了一声嘤咛。
彼时正是戌时,乌云掩月,连火把的光也显得黯淡,送走了所有宾客的府门口寂寥无声,姜寻烟嘤出这一声时,四周似乎更静了。
静的只剩下她的心跳,与面前人骤然粗重的呼吸。
下一瞬,姜寻烟腰上那只手骤然用力,暗含巧劲的将姜寻烟推甩开。
他力道很重,竟好似是带着一种暗恨、排斥的意味,可偏偏,他粗大的手推在姜寻烟的骨肉上、摩擦过凝脂上的时候,姜寻烟竟然会有一种奇异的战栗感,腰间发麻,一点点燃着她。
她抬眼,眼底里都绕着滚烫的欲,望向了站在她对面的人。
——
当时天色昏暗,四周火把噼里啪啦的烧着,虫鸣清远,风动柳枝。
姜寻烟听着自己因为药效而太过猛烈的心跳,望见了这个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极锋锐,却又极美的脸,一双瑞凤眼多情潋滟,但偏生神色太冷,硬生生压了那艳色,身姿挺拔,透着沉稳之意,远处燃烧的火光落到他身上,给他平添了几分凶戾、瑰丽之气。
正是姜寻烟一直避之不及的谢家住客,萧景怀。
此时,萧景怀对她的神色十分冷淡,隐隐还夹杂着几分厌恶之意,一开口,声线冷若冰霜:“谢夫人,当是少饮酒,失态。”
他非长非亲,如此言语,已是十分无礼,但方才姜寻烟那一声嘤咛更是冒犯在先,姜寻烟自知,她方才颇有些放浪蜂蝶之意,被人扶了一把,竟还窝在人胸口嘤了一声,一副青楼女子做派,恐是已惹人生厌了。
她也不能与人解释“是我中了药,并非是我性子浪荡”,只得低头行礼,赔罪道:“妾身失仪。”
她垂下头时,露出挺翘的鼻尖与乖巧的下颌,抬手伏腰的动作格外漂亮,俨然已经行过千百遍,看起来又是一副端庄娴淑的模样了,可是,萧景怀的掌心还停留着她顺滑的温度,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那一声嘤咛。
被陌生男子扶了一把,竟便是这幅姿态,又以那般眼神看人,若是他方才捏上一下,姜寻烟怕是会直接软在他怀里!
她的浪荡,竟不只是与裴青,随便来一个男子,她亦不会拒绝!
何其放纵淫。秽!
萧景怀只觉得胸口烧着一团火,他冷冷的凝了她一眼,继而便道:“院中火势尚未灭,夫人该回去看看了。”
宴会虽然刚结束,但按理来说,他今日该宿在谢家,别院生了火,他身为谢家远亲,也不能当看不见,该去火场看一看。
但是他亦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跟着这个女人走到了门口。
他只能说服自己,叫他自己快点回去,不要再看她。
他的心里略有一些恼怒,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些恼怒是为何而来,反正一想起姜寻烟来,便觉得浑身都燥热难当,每一个骨节都不舒服,似是在叫嚣什么一般,连带着那只碰过她的手掌,也会时不时发痒。
他闭了闭眼,心想,这大概是厌恶。
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一点都不想触碰到。
他才不是裴青那个浪荡子。
他绝不会,与这般女子再有什么牵扯。
——
“萧大人说的是。”
萧景怀面色冷锐的转身向湖畔别院走的时候,姜寻烟心里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