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金乌坠檐,红霞洇云,远处蟾月初升,高悬于云端,只露出一个月牙尖儿,正是日月同天,美的似是妆娘精心描出来的容画。
一般来说,及笄宴到了最后时,当由及笄的姑娘出来登台表演,琴棋书画皆可,用以展露才情,图个扬名。
不少姑娘都会在及笄宴这一天,拿出最拿手的东西来表演。
但是偏偏,快到了及笄宴尾时,及笄宴的主人谢云玉却不知道去了何处,整个湖畔临院都没瞧见她,只能瞧见谢府的主母姜寻烟像是蝴蝶一样在每一个席面前旋转,面面俱到的照顾所有人。
来往之人皆赞叹。
“谢夫人当真是端正贤妻。”
“娶妻当如此。”
“内宅安稳,谢大人真有福气啊。”
一声声赞叹绕在桌间,纵然不是刻意说给萧景怀所听的,但萧景怀耳力佳,依旧听的一清二楚。
他端坐在席间,桌上摆着一壶酒独饮,今日他来,只是走一个过场,他刻意的全程不去看姜寻烟,却没想到,他不看,却要被迫“听”。
越多人夸赞姜寻烟,萧景怀的心里越讥讽。
他们知道,姜寻烟和她的情郎玩什么花样吗?
面上端正雅素,背后却给给她的情郎送贴身小衣,写不堪入耳的诗词,此等□□之女——
萧景怀端着手中酒杯,目光冷冷的看向姜寻烟,正巧瞧见姜寻烟与谢云玉饮酒。
谢云玉一饮而尽,姜寻烟却是假饮。
萧景怀看的诧异。
既然不想饮,拒绝便是,怎的还假饮?
但下一瞬,姜寻烟便转过身来,遥遥的与旁人相笑。
随着那细细的一截腰身扭动,绸裙在半空中转出莲花绽放一般的光弧,看的萧景怀眉头一拧。
再一看,姜寻烟清冷的面上浮着一团粉,唇色潋滟,眸波莹莹,似是红梅映雪,眼眸横扫间,看人都似带着钩子似的,勾的萧景怀微恼。
半个院子的宾客都在看她!
如此做派,她在引诱谁?
一念至此,萧景怀突然惊醒,他想,姜寻烟这种做派的女子,怕是不止“裴青”一个情郎,这席间,会不会还有旁的,她的情郎?
他心中升腾出几分厌恼,连着清酒都难以下咽,只目光锐利的环顾四周,似是要从人群中挑出那个孽障一般。
萧景怀的目光不知在席间飘了多久,恰好远处有人高声喊起来:“不好啦,走水了,走水了!”
听闻远处有人喊走水,不少宾客都起身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