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是跟了姜寻烟最久的丫鬟,忠心可鉴,姜寻烟的吩咐,她是一定会做到的。
她重新将衣裳系好,道了一声“奴婢这便去送”,
春雨也从谢府的后门处而出,直奔了裴青的外宅。
谢府住在康平街,这是官街,街头街尾都是朝中为官的官家人,所以来往间都需小心,莫要冲撞了旁人,皇城底下的人,就像是那根须繁茂的大树,保不齐谁家的远亲是那家大户房中受宠的姨娘,故而都以和为贵。
春雨自谢府出来后,绕过了几条街,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裴青的外宅。
裴府在麒麟街,而裴青的外宅置办在了乌衣小巷,清净偏远,也没什么人,春雨一路轻车熟路的来了。
但春雨和姜寻烟都是后宅妇人,她们并不知道,在昨日傍晚时,裴青就因涉事,被锦衣卫带入诏狱间了,裴青的宅院暂时被锦衣卫收押,留守在这里的,已经不是裴青的人了,而是萧景怀安置下来的心腹暗探。
这些暗探伪装成裴青小厮的模样,试图从春雨手中接过信。
春雨绝对不给。
“不行。”她说:“我得见裴公子才行。”
她的信,只能给裴公子。
暗探无法,只能留春雨下来,又遣人去告知萧景怀。
萧景怀当时正在北典府司内交接。
裴青涉到了一桩涉及贪污受贿的案子,圣上发了话,整个北典府司的人都在四处抓人,萧景怀为总旗,官职小,顶的压力也不大,抓了一个裴青后,剩下的事便不是他的活儿了,他刚交班完准备回住处,便接了心腹暗探的消息。
不知那姜寻烟又送了什么信来,还非要瞧见他才能松手,想来十分重要——难不成这么快便寻到了谢云书的罪证吗?
萧景怀颇为在意,他从北典府司后离开,后又弄了□□、盖了玉面具,去了裴青乌衣巷的宅院中,从春雨的手里接过了信封。
春雨还瞧了他受伤的脸,才肯给信——萧景怀□□做得好,仔细贴面查看才会察觉不对,乍一看不会出岔子,春雨果真没认出来。
萧景怀拿了信后,转而从裴青的宅院中离开,回了他的外宅。
萧景怀也有外宅,两进两出,就在与乌衣巷隔着两条街的田螺巷,巷内幽静,他踩过整齐的大理石地缝,入了他的书房间,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拆开信封查看。
他以为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的是什么证据,所以特意查过四周,确定无人,然后小心查看。
书房门窗紧闭,窗外有阳光透过丝绢纱窗而入,萧景怀拿出裁纸刀,缓缓裁开信封。
裁开信封,便瞧见其上是一块叠起来的,整整齐齐的红绸布和一封信,他拧眉将红绸布送到面前仔细端详轻嗅,试图猜出这是不是藏着密令的东西,但他只嗅到了一阵淡淡的冷梅幽香。
他将信拆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句:“夜紫葡萄浸霜露,樱桃润泽春意浓。”
这竟是——
其中意味,转瞬间便入了萧景怀的脑海中。
这哪是什么证据,分明是一首淫诗!
再一看那绸缎,一展开,竟是个女子的小衣!
萧景怀的脑子阵阵发嗡,在察觉到这些东西的那一瞬息间,他脑海中第一个翻涌起来的是,他竟嗅了这上面的气息。
且,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间,有了些许紧绷。
他自昨日晚间从姜寻烟那处离开后,心中便一直翻涌着些许躁动,直到这一刻,所有的躁动都被引爆,一种说不出的□□直冲头皮,似是血液都在翻涌,昨夜那榻间红浪翻滚,姜寻烟那一截纤细的腰在他手中化成水,和姜寻烟那张水润柔嫩的芙蓉面贴在他肩上。
任他攀折,任他逗弄,会在他手心里化成一滩水,被他弄得哭求不止,含着泪唤他裴郎——
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