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些战力的北营人马,也是盯着北方建州女真,配合天朝对辽东时不时的扫荡,扶弱削强,维持着相对平衡。
面对突如其来的岛国大军,半岛就像是毫无防备的天真少男,根本没有反抗的准备和能力。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斯波家还在庆祝圣人的第十四女,第十五女诞生。
而一条秀吉已经入住尚未完工的名护屋,向麾下武家大名发布动员令,正式讨伐半岛。
整个西岛国武家都行动起来,这一年她们大量借贷斯波土仓的粮票,从德川领地购买军需物资。
斯波麾下领地的大量物资从德川领地出口转运西岛国,供不应求的局面极大刺激了东岛国的生产,经济发展一日千里。
在东太平,西磨刀好似冰火两重天的经济水平越来越大,岛国东西的民生差距也变得越来越大。
人心向背出现进一步的分裂,富庶的东岛国人越发看不起穷兵黩武的西国穷疯子,也为未来东西岛国决裂开战,埋下伏笔。
这一年,西岛国在备战,东岛国在生产,双方相安无事。
翌年春,自觉万事俱备的一条秀吉正式侵入半岛,岛国历史至此踏入了不一样的河流,与原来的历史分道扬镳,从此变得面目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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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天气渐热。
在这个秩序尚未恢复的混乱时代,人命如草芥,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及时行乐的思想遍布上下。
近畿经济随着战事平息,这几年已经慢慢恢复过来,手里的钱粮渐多,武家的物质文化需要也跟着水涨船高。
人生在世,无非是吃喝玩乐,而女人的最大乐子,从来就离不开男人。
杀手和男支男,是最古老的两个职业,随着近畿承平,某些职业也跟着兴起。
飞田新地位于大阪平原,地处堺港,石山之间,在摄津,河内,和泉三国交汇处。
自池田恒兴战死之后,一条秀吉已经将摄津国笑纳怀中,只是她战略向西,不愿意与斯波一系发生意外冲突,对自己麾下约束颇深。
淀川北岸的摄津众歇菜,石山的一条家臣也不敢造次,南岸和泉河内两国因此占据了上风。
利用三好义继和畠山高政站错队的机会,细川藤孝拔掉了这两个眼中钉,终于将和泉河内两国全部纳入和泉细川家的势力范围。
再加上圣人恩赐的堺港关所,细川藤孝暂时控制住了淀川水运,细川家的富庶让旁人眼红。
而新田飞地就在和泉细川家掌控下,这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地,为细川藤孝带来了大量财富。
此时,临时幕府的工作才刚刚展开两年,许多政务还在磨合中。
五大奉行之间既有合作,也是竞争,谁都希望自己的职权范围大一点,又不能太过侵犯别人利益,这就导致大量模糊地带的出现。
权力不会有真空,官方出现漏洞,自会有人去填补。
新田飞地虽然日进斗金,但却不需要缴纳重税,就因为它处于临时幕府管理一个空白区域,男昌。
自天朝管仲首创官男昌制度之后,对男支男的管理就被视为官民两类,成为一大税种。
飞田新地兴起两年,游男数量数千,甚至形成了太夫,格子,端这样的职业等级。
可临时幕府却没办法建立官男昌制度吃肉征税,只能在酒水,店铺方面喝点汤汤水水,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是因为和泉细川家通过大评议进行运作,始终阻挠官男昌制度通过的缘故。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和泉细川家一家自私自利,只是两年功夫,高阶武家就已经能熟练通过大评议制度为自家谋利,各自划地圈钱。
一股皿煮自由的恶臭已经在大评议这口大染缸里酝酿,未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在此时,再恶臭的大评议制度也比武家原有的政体先进,足以保证斯波神权统治这个岛国很多很多年。
夏日炎炎,傍晚的飞田新地才会热闹起来。
堺港的富商,京都的贵人,斯波编制内工资稳定的姬武士,各式各样有钱有闲的小团体都会跑来新田飞地找找快活。
推杯交盏之间,人脉资源,团体共识,诉求互助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在人类社会,人和人之间取得信任的成本,交流间达成共识的成本,可能远远超过想象。
繁荣的新田飞地就像是老上海的黄河路,没有一条大黄鱼是白蒸的,没有一只大龙虾是白烧的,这都是必须付出的沉没成本。
为了保证新田飞地的繁荣,和泉细川家的奉行甚至以有碍风化为名,将境内私男昌抓入新田飞地,充作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