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已停。
寒彻骨。
沈梦虽然听见了城北的动静,心中却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因为她也还没有十成的把握,李世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就能化解掉城北匈奴的危机。
尽管沈梦知道,当时让李世越过战场,直击匈奴营寨,除了解救公孙屹的两个儿郎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要将匈奴的首领单于涂给“请”出来,也只有这样,才能令匈奴大军臣服。
但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出乎人们原先的预料,正如这场雨雪,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城北的那些动静,就真的是李世已经取得成功了吗?
如果匈奴人已被李世降伏,那么李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所以,沈梦在还不知道确切信息的时候,她所要做的,依然是沉稳应对。
“你们想试试我军中有无能人?我若能证明,你陆大将军真能臣服于当今天子,就此罢兵吗?”
陆大将军虽然骑在马上,却仍是比站在马车顶上的沈梦矮了一头,他自以为失了官威,指着沈梦出言不逊:
“小崽子,多说无益,你若能派个人出来,同我手下选出来的大将比武,若是赢了,我再考虑你之提议。”
比武建议本是谢文正向陆大将军进言的,这员老将也听见了城北的声响,心中一惊。
“怎么?匈奴人也进了潼关?难怪这小将会如此镇定地在此阻拦,难道说公孙屹已将潼关献给了匈奴?不可不防。”
心念及此,谢文正马上接着陆大将军的话语,向沈梦厉言喝道:
“潼关我军势在必得,若你能证明军中有万中挑一的勇士,我可以饶你不死,并延缓进攻,但若尔等借机拖延时间,却投靠了匈奴,我军势必踏平潼关,将你、黄岐府和匈奴人,全部赶出城门,杀得片甲不留。”
沈梦虽然还没有把握,在李世赶不到的情况下,能够凭借个人的武力战胜对方,却也沉着冷静地答道:
“我们黄岐府的将士,个个铿锵铁骨,潼关也本就是我们夺回来的,又怎会投靠匈奴?你且说说,比武怎生个比法?”
陆大将军对比武细节也不甚明白,努了努嘴,示意谢文正继续接话。
谢文正知道刚才攻城之时,己方折了两员大将,便拍马上前答道:
“我征西军前十员大将,个个勇武过人,你方只选派三人,不用兵器,能够通过我十员大将的考验,便算过关。”
这位“泰山将军”本想着十人对付三人,绰绰有余,这场比武,己方优势巨大,已是必胜,却不料陆大将军并不满意,昂首补充道:
“你方三人,一次只能出战一人,我方却无限制,敢与不敢?嘿嘿。”
陆大将军的这番话,无异于将沈梦逼到了绝路,因为很可能他们的十员大将可以联手同己方一人比武,纵使她有“六道轮回”的神功,也无法同时影响和控制敌人,达到十人之众。
谢文正听了陆大将军的补充,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他虽然也觉得这场比武,已毫无公平可言,却仍想看沈梦的笑话。
沈梦紧咬嘴唇,努力思索。
“若李世哥哥不来,现在我方能够派出与他们十员大将一较高下的,就只剩下我、慕容姐姐和余振白了,但我们三人无论哪一个,都没有必胜把握啊,这个局,又要如何能破?”
她心中虽然拿不定主意,嘴上却没有半分服软。
“陆大将军,好厉害的比武手段既然你已定了规矩,我又岂能怕了?就依你,我来打个头阵,你们谁来?”
沈梦说完,扭头朝集市楼顶的慕容缘和余振白笑了笑,便飞身下了马车,走向敌军阵中。
慕容缘和余振白在楼上,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比武的规矩,虽然他们俩一个已经杀得脱了力,一个身上还带着伤,却恨不能下去替沈梦比武,不料沈梦已率先经走入敌阵,心中均是焦急万分。
“哇呀呀,这小将,好大的口气,居然自己上来送死,第一阵,就让我来会会他吧。”
“巨灵将军”江镇海刚吃过沈梦的亏,欺负沈梦身形瘦小,偏是不信邪,挥舞大刀,迈步上前。
沈梦见第一关由江镇海出战,心中暗喜。
“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倒是不足为惧。”
谢文正却对江镇海说道:
“我们的规矩,并不是一定要一对一地同他比武,江将军,不如我再加派一人,助你一臂之力吧。”
“泰山将军”老谋深算,他刚才已注意到江镇海在沈梦的歌声中有些失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待江镇海答话,直接朝身后一指。
谢文正身后,立着一个满头银发之人,却是牡丹坞的银爷。
“巨灵将军”本不愿以二对一,胜之不武,却不料陆大将军在马上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