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办法。”他垂眼切断视线,背过身去。
“那算了,我不换了。”江见月没想到这人命都肯救,这么一个小忙却不帮了,一下来了脾气把衣服一放。这也不能怪她,以前在家,但凡难穿点的衣服都有人帮她穿帮她脱。
窗外吹来一阵风,冻得江见月牙齿打架。她一边发抖一边悄悄回头看门外,发现那人竟已经走了。
眼泪又快出来了,她怎么这么惨。
就在她一边自我怜惜一边拼命脱裙子的时候,头顶忽然一沉,一条宽大的浴巾盖下来。
“我帮你,别感冒。”男人的声音,带点无奈。
也不知那该死的裙子是认人还是怎么的,一经他的手,卡死的拉链滋的一声就滑到了底。厚重的裙子落下来,江见月感觉身上一轻。
本来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就在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忽而闪过一双手,仿佛看见那双性感的手带着些微力道拉开她背后拉链的样子。
很奇怪啊,身体明明已经被大浴巾遮严实了,心里突然后知后觉地害羞。
“可以了你出去吧!”她回手便将人推出去了,非常不留情面。
陆在川没生气,倒笑了笑。
关好门,江见月拍拍自己莫名发热的脸,哆哆嗦嗦地拿衣服来穿。那是一件很干净的白衬衫,又宽又大,带着肥皂的香味,她穿好之后突然觉得很喜欢。
“哎,这件衬衫是你的吗?”隔着门,她问外面的人。
“不是我的你就不穿?”男人语气淡淡。
噗,仗着有扇门遮挡,江见月偷笑,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就不穿。”
。
换了干爽的衣服坐在暖气边,江见月肚子更饿了。
看见店里吧台上摆着一份没动过的员工餐,她便转头问男人:“那个是不是你的呀,能不能给我吃?”
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她声音里多了点理所当然,有点像是在跟他撒娇了,甚至都有那么点“既然你帮了我,那我就要赖上你喽”的意思,只不过她自己完全察觉不到。
“那个凉了,你等等。”男人神色平淡,简单一句话后便转身去了后厨。
不多时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热气腾腾的餐盘。
江见月一看,竟然是一碗卖相漂亮的云吞面。
还记得小时候,父母过世之后没人照顾她,上大学的哥哥就把她带去了港岛,让她借住在陆家。那时候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心情很差,又水土不服,每天都不肯吃饭,后来陆家人特地请了酒楼老师傅给她煮很清淡的鲜虾云吞面,才把她哄好。一直到现在她长大了,每每胃口差不舒服,家里的阿姨还是会给她煮一碗云吞面。
此时此刻,没想到。
店外雨声阵阵,风吹得广告牌摇摇欲坠。江见月缩着腿窝在暖气旁边,拢起半干的头发,忽然从一碗云吞面里找到家的感觉,又或许比家更亲切。
“好香,你做的?”她捧着碗,抬头看对面的男人。氤氲的热气从碗中升起,从她这方绕到他那里。
男人正抽了纸巾擦手上的水,听她问时只是笑了笑,却不作答。他那双手不知是被烫到还是怎么,指尖有点发红。
这时候有个店伙计在一旁插嘴:“对,他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啊。”江见月埋头吃得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