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当真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如果他是傅晏,今天这场面一定十分快意。
钟斌偏头小心打量傅晏的神色,似是没有变化,眼底却有暗流涌动。
钟斌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立马得了主意,心说自己的生意恐怕有了转机,陪笑:“傅少,这场面还真是上不了台面,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女人如此不懂知恩图报。”后半句的“知恩图报”吐得极重。
见傅晏没搭理,钟斌趁热打铁,继续补充:“我们公司就不会这样,您是知道的,谁给了我们钟氏一口饭吃,我一定会铭记一辈子,绝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之徒。”
傅晏终于闲闲扫了他一眼,先是审视,转为冷漠,最后变成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寡淡笑容,叫人捉摸不出是什么意思。他施施然站起身,快步走入闹剧。
钟斌立马明白过来:得!傅少这是打算给宋洇一点颜色瞧瞧了,果然,傅少也不是那么沉得住气的人。
毕竟当年宋洇那样玩弄了他,抛弃的时候像是丢垃圾,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晓。
谁不想报复那些欺辱过自己的人?谁又是圣人呢?
-
周起樾不认识傅晏,便没多在意其他人的靠近。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窘迫不已的未婚妻。
他冷笑着要拿出周家大少爷的气派,扬起手掌准备打人,还没落下,霎时,天旋地转。
周遭静了。
只余下周起樾吃痛的吸气声。
钟斌直接傻眼了。
周起樾更是懵得不说话,只有那个喜欢她的小姑娘一下子急了,骂:“你谁啊,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就敢这样!”又骂同行的几个兄弟,“愣着干啥啊!赶紧让这个男的滚出去啊!他居然敢打周少!”
同行的几位也不全是空把式,虽然不是豪门嫡系,但有眼力见的都认出来这是谁了,就算是没认出来,也觉察出傅晏绝非常人的气质,一个个不敢上前。
西装革履的男人长着一张冷淡惑人的脸,应该是自持的,可却像是个暴徒,力气大得吓人。
傅晏几乎是一瞬间踹了周起樾的膝盖骨,单手降住他的双臂,屈膝将周起樾制服在地。
他压着周起樾的后脑勺,蛮狠得没风度。
周起樾狼狈地跌跪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转过头,他想要挣脱却动弹不得,侧脸贴着地面质问:“草,是不是想死,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知道我家是干什么的吗?”
他听到一声短促的冷笑。
傅晏涨满青筋的手上残留着高档烟草的清香,垂着眼,对身下平平无奇的男人说:
“知道。”
“周氏集团的独子,父亲叫周玉笙,干仿制药起家。”
“你的情况,我都知道。”
他轻声重复,手下的力气没松半点,更没有看站在他身后的宋洇,只是凑到周起樾的耳边,眼神阴鸷,像是一只蛰伏而凶狠的狮子,低沉着声音问:
“但是姓周的,你知不知道自己作弄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