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举例说到:“宫家至今稳坐玄学届第一把交椅,人丁兴旺、家族繁荣,您所谓的五弊三缺站不住脚。”
“是不是五弊三缺也无所谓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刘大爷摇摇头,他拿着杯子走了回来,刚坐下就对上薛淮沉静的目光。
薛淮定定地看着他,“难道您不想报仇?”
刘大爷面色不显,但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浅色的水面漾出一圈又一圈波纹,昭示着他并不平稳的内心。
过了半晌,刘大爷才开口说:“如果真像你说的,是有人对我爷爷下了咒,说句不好听的,连我爷爷那样数一数二的道士都解决不了,我一个压根没怎么学过道法的老头子就更不用说了,我怎么报仇?”
“我可以帮您。”薛淮正色道,“不知道刘宗主有没有和您说过,正阳宗和宫家千年前都源自上清道宗,我就是上清道宗的弟子。”
刘大爷:“……”
刘大爷盯着他看了半天,过了半晌才说:“那又怎么样,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这是
他们刘家的事情,能诅咒他爷爷的人实力必定在他爷爷水平之上,他年纪轻轻又何必冒这个危险?
“当年上清道宗一分为三,清鹤宗、正阳宗和宫家,清鹤宗和正阳宗都没落无人,唯有宫家延续至今,刘宗主又遭遇了这种事,我怀疑背后有人在捣鬼。”
刘大爷摇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要是年轻那会儿可能还会去找找背后的真相,但是我老了,已经找不动了。”
但凡他还年轻个十岁,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这人去寻找真相。
只可惜,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薛淮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刘大爷起身回到床边,他从床底下拖出一口旧箱子,从箱子的夹层中掏出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
“你如果真的想调查,就把这个带上吧。”刘大爷把光滑发暗的钥匙递给薛淮,“这是我老家宅子的钥匙,既然你是上清道宗的弟子,那你就把那些古籍、法器都拿走吧,我都放在老宅阁楼的箱子里了。”
看着递到眼前的钥匙,薛淮顿了顿,他笑了起来:“您倒是大方。”
刘大爷哑然失笑,他长叹了口气,“那些东西留在我手里也是浪费,不如交给你们这种专业人士,你心眼好,不是什么坏人。”
“不过,如果你找到了结果,一定要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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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安市酒店
盯着那把磨到光滑发亮的黄铜钥匙,薛淮趴在床上翻了个身,他举着钥匙,明亮的光线在钥匙边缘打下一层毛茸茸的光泽。
“在想刘家的事?”
牧长野的声音忽然从侧边响起。
薛淮掀了掀眼皮,声音懒散:“我在想为什么只有宫家留到了最后,还发展的这么好。”
正阳宗尚且如此,比它更早落魄的清鹤宗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宫家。
“可能是因为宫家是家族管理,血脉联系比宗门师兄弟要更加紧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牧长野面对着他在另一张床的床边坐下,“祸害遗千年,这话不是说着玩的。”
“祸害遗千年”五个字惹得薛淮看了他一眼,真要说论起时间,宫家可比不上他。
不过这不是重点。
薛淮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勾起一抹饱含深意的笑
容,“这么说来,你对宫家也有所了解?”
“谈不上,我没兴趣了解它。”牧长野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他神色淡淡道:“一个家族想要在玄学届屹立千年之久,要想双手干净,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