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揉他头发。
“呜……”郁响秒哭,“瓜瓜!瓜瓜瓜瓜!”
这是在三楼拐角,虽然比其他地方要僻静不少,却也不可能长时间没人经过。
走廊那头就过来一人,一个劲地朝茭白挤眼睛。
茭白对师姐说:“我弟。”
郁响听到茭白这么介绍他,哭得更凶了,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淌,快哭抽过去。
茭白:“……”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点,他把郁响拉走,回头喊道,“师姐,你帮我跟老师说声,我先下班了。”
没治疗前,郁响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结束治疗的他情绪上收得慢,茭白脱掉白大褂,和他坐在医院附近的餐厅里时,他还在抽泣。
“我们好久没见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郁响抹泪,“我也以为不记得你了,你不知道,那些药把我的记性弄坏了。”
茭白给他倒了杯水:“副作用会缓解的。”
郁响破涕而笑:“无所谓啦,反正我哥和你,我都记得。”
“你一个人回国的?”茭白等餐的时间问。
“对呀。”郁响眨眼,“我哥没回来,他有事儿。”
郁响等了片刻,见茭白没有要问的意思,他撇撇嘴,主动说:“我哥在东欧发现了岑景末的行迹。”
茭白给戚以潦发信息的动作一顿,他感觉自己很久没听到岑这个姓了。
“那家伙,”郁响哼哼唧唧,“他一直关注你的消息,你信吗,我哥找到他住处的时候,他房里都是你的资料,不像是喜欢你喜欢到不正常,就是有病。”
茭白心说,可不是吗。
世人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追求,岑景末拥有一周目记忆的代价是他三观全塌,事业上的野心没了,娶了妻子不闻不问很快离婚,家族败落也不在乎,他就想通过我窥探世界的秘密。
要不怎么说傻人有傻福呢,有时候,人还是糊涂点好。
岑景末如今面临的,戚以潦都经历过。差就差在,戚以潦用生命抵抗,岑景末则是享受。
茭白发完信息把手机丢桌上,沈而铵提防岑景末卷土重来,一直在派人搜找,始终不罢手,这也算是一种命运的纠缠了。
“我哥想替我报仇。”郁响嘟囔,“我跟他说算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他现在超固执。”
顿了顿,郁响抠住手心,轻声说:“瓜瓜,当年谢谢你。”
茭白摆手。
任务前是一世,任务中是一世,任务完成后又是一世,他平时都不回忆上辈子的种种,太忙。
菜上桌,不一会米饭也送过来了。茭白很饿,他负责听和吃。
郁响又是回忆又是感慨的,叽里咕噜了一大堆,他看茭白的腮帮子鼓起来,一动一动,配合眼尾的柔软无害线条,就很像小狗狗,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狗。
“瓜瓜,还能见到你真好。”郁响抽抽嗒嗒,还要哭。
茭白快速咽下嘴里的食物:“别嚎,吃饭。”
“我不饿。”郁响觉得自己跟茭白活跃起来了,他们还和从前一样,并没有生分,这让他很开心,他很快就代入了家属的角色,操起心来,“做医生是不是很辛苦,你有没有被家属欺负?”“没有。”茭白往嘴里塞菜,“极大多数都是讲道理的。”
要是他在这个阶段开始任务,那不得了,医闹狗血妥妥在其中。
“那辛苦吗?”郁响说,“你还要考研吧?”